第二百九十章 把我的孫子還給我(1 / 2)

佟瑞算是聽明白了:“所以你姐妹便介紹了盼盼給這家人?”小靈兒點點頭:“是的。她答應我會一輩子幫我照看盼盼,從今往後她就是盼盼的親媽……”說到這裏小靈兒又是淚如泉湧。佟瑞突然間就明白了前因後果,急切地對小靈兒說:“這,這就是你的複仇計劃?”小靈兒點點頭:“部署了很久的了,絕對不會出差錯的。”佟瑞憂傷地看著她:“那,你就不怕被王家抓住把柄?”小靈兒痛苦萬分地說:“隻要我不和盼盼相認……一天不相認,他們王家便一天無法耐我何。”佟瑞一下又癱倒在沙發上:“我的媽媽咪呀,你這是一輩子不認兒子的節奏呀。”小靈兒恨恨地說:“放在王家,還不是一輩子不得相認。與其如此,不如把他送到國外,好的環境,受好的教育。”佟瑞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才讓他們王家知道盼盼活得好好的。你知道的,他們家最看重這個香火了。你當時就算是要他們王家的整個家產來換,他們看來也是會答應的。”小靈兒說:“也許在那老婆子死後?也許在某天我心情驟好之時?又或許,一輩子都不讓他們相認。他們都不是人,既然當初那麼狠心拋棄盼盼,這次輪到我們娘倆拋棄他們,這就是因果報應,有何不妥?”佟瑞一時無語,隻憂傷地看著小靈兒:“難道,你能忍住一輩子不和盼盼聯係?”小靈兒抹了抹滿臉的淚水:“不知道,我隻要知道他安好,便是對他最好的照顧了。”佟瑞竟無語。預期中的王家上門來鬧並沒來。直到第二天,監控視頻裏一陣騷動。佟瑞急忙從樓上下來,邊走邊紮著頭發,正尋思著如何應付他們的時候,卻見小靈兒也在,蘇煉也在,兩人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著視頻裏的人在憤怒地砸打著門。蘇煉一見佟瑞,忙站起來禮貌地:“佟姐……”佟瑞點點頭,對蘇煉說:“小靈兒的事,想來你也是知道的了?”蘇煉說:“知道,我會陪她,一起麵對。”一起麵對,平淡輕鬆的話,卻透著世間最可貴的真。患難之時,總能見到真情。小靈兒攏了攏頭發:“走吧,是時候來個了斷了。”門,啪嗒一聲開了,蘇煉出現在眾人麵前,一側身,現出身後的小靈兒來。佟瑞忙跟上去。王母勉強挽起的頭發,毫無發型可言,身上套著一套有些起皺的褲裝,與平時連指甲油顏色都要求和衣服配搭的、永遠一副優雅得體示人的以前判若兩人。一見小靈兒,王母便撲將過來,要撕扯她。蘇煉及時出手,輕鬆地把她擋住了:“這位阿姨,請你放尊重點,鄙人柔道六段,不小心誤傷到阿姨,便不好了。”王母愣了愣:“滾開,你又是哪請來的狗腿子?好啊,你個騷貨,拿著王家的錢,養小白臉是不是?”小靈兒清了清喉嚨:“這位阿姨,我敬你是長輩,請你嘴巴放幹淨點。我什麼時候拿你王家的錢了?你有證據嗎?還有,我和你什麼關係呢,養不養小白臉,又與你何關?你有資格管我嗎?”“你!”王母氣結。王耀祖站在一旁,一臉的憔悴和痛苦。以前那個帥氣的小青年,現在像個曆經蒼桑的小老頭兒。小靈兒就在此刻,悲傷地明白,自己對他,已然是沒了感覺了。接送孩子和買菜的人們,見有人吵架,都往這邊圍觀。王母一見來了人,又是來勁了,招呼著眾人過來:“大家快來,快來看啊,快來看這騷女人。讓我兒子睡大了肚子,又把親生兒子賣給我們,現在,又把孩子偷了回去!”人們一陣噓聲。一個車頭放著剛買來的菜的胖女人,同情地對王母說:“像這樣在社會上混的女人,你兒子怎麼會拈惹上的?哎喲喲,這不幹不淨的,幸好沒娶進門,不然你的家門,不知道要不幸成什麼樣子呢!”眾人又是一陣噓聲,議論紛紛,都對著小靈兒指指點點。蘇煉上前:“阿姨們,你們是長輩,怎麼能這樣說小靈兒呢?”王母正眼都不瞧他:“滾一邊去,狗腿子。”蘇煉:“你……”小靈兒上前,把蘇煉撥到身後。她這個細微的動作,看得王耀祖臉上極為明顯地抽了一下。小靈兒說:“阿姨,我敬你是盼盼的奶奶,才這麼心平氣和地站在這裏和你理論,否則,我是完全可以無視於你的。首先,什麼叫騷女人?你問問你兒子,當時他怎麼追求我的?男未婚女未嫁的,兩情相悅有了孩子難道打掉嗎?愛情本沒有對錯,你那寶貝兒子也確是我深愛過的人。愛到他現在廢人一個,我還曾經很可笑地想和他重新開始。”小靈兒停頓一下,把湧上眼眶的淚,又生生地吞了回去。王母往地上吐了一口:“我呸,你就是想嫁入王家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處心積慮地。我說過就當你……”小靈兒接口道:“當我是免費娼妓是不?你有見過娼妓,無論在什麼時刻都對你兒子不離不棄的嗎?你那好媳婦,高貴,出身名門,但是你兒子一出事,她又怎麼樣呢?”王母一瞪眼:“這是我們的家事,你這個外人有什麼資格評論?”小靈兒說:“我無意去評論他人。每個人都有她的選擇。我是說,你既然那麼看不起我,為何三番四次還要回來找我的麻煩呢?”王母聞言立馬跳將起來,伸手便要來抓小靈兒的臉,可惜立馬被眼明手快的蘇煉擋了個正著,隻得張牙舞爪地謾罵:“你這賤人,把我孫子藏哪去了,快把我孫子還給我!”小靈兒淡然而又冷冷地一笑:“真是可笑,你口口聲聲,你的孫子。他在娘胎裏,需要胎教的時候你在哪裏?他出世後需要奶奶痛惜的時候,你又在哪裏?他長得大點了有些懂事了需要親人陪伴的時候你又在哪裏?我也不怕拆白了說,自從和你兒子在一起之後,他的衣、食、住、行,哪一行不是用的我辛苦賺來的錢?就連生孩子所花的費用,我也沒用你王家一分呀。你一直罵我是騷貨。有騷貨會拚了命,隻為你兒子生下一點血脈嗎?有騷貨月子裏什麼事都靠自己,家務帶小孩都沒人幫,以致現在落下無法醫治的月子病的嗎?還有騷貨在你們明確地拋棄孩子之時還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的嗎?再有騷貨,在被你那寶貝兒子拋棄之後、還在他遭受災難之時第一個站出來願意和他共度患難的嗎?你說是你孫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曾說過他是野種,你們王家容不得他?”小靈兒連珠炮地發問,王母又是氣結:“你你你……”但小靈兒說的好像都是事實,她竟無言可以駁辯。圍觀的人群又是“噓”的一聲,原本傾向王母的,現在都明顯往小靈兒這邊傾倒。先前出聲幫王母聲討小靈兒的胖女人,此刻不知道為什麼臉紅一陣白一陣,忽然,她轉頭問王母:“真的嗎?”王母一時發愣:“啊?”胖女人陰沉著臉問:“她說的她生孩子你作為婆婆都不聞不問的事?”小靈兒說:“孩子從有到生下來,一直養到六歲,她都放言不認這個孫子的。並且,在那段艱難的歲月裏,我的愛人,也就是她那寶貝兒子,還有了新歡,就是後來他們王家的兒媳婦,哦不,是前兒媳婦了。因為生小孩沒去工作,存款越花越少,我們住進了暗無天日的小黑屋,那下水道般的地方,房租是我唯一能付得起的。我這位朋友可以作證,是她,把我們母子,從小黑屋裏救了出來,陪伴著我默默地捱過那段難熬的時光。如果沒有她,我們母子,現在怕已是兩堆屍骨了。”小靈兒說著,深情地看著佟瑞。眾人又是一陣唏噓,指點的對象換成了王母,都說她過分。兒子的情人可以不管不顧,但這樣對待自己的親孫子,就確實有點過分了。胖女人的臉漲得通紅,忽然一揪衣服,雪白的肚皮上,爬著兩條難看的疤痕,毫無章法,看得出是極為笨拙的刀法劃出來的。她激動地說:“諸位,我們家鄉一向是出了名的重男輕女。我連著生了七個女兒,醫生說我子宮壁太薄了不能再生,我經不住婆婆再三的辱罵,又懷了第八胎。誰知道B超結果,還是女兒。婆婆當下甩手不理了。我頂著一個大肚子照看七個女兒,這不算什麼。要命的是,我生的時候又遇上難產,醫生說要剖腹。而我那婆婆,以家裏沒錢了為由,又把我拉回家裏,把我丟在床上自生自滅。咱是苦人家出身的呀,咱一咬牙,拿起一把刀就往肚皮上劃呀。孩子是拿出來了,卻窒息死了。幸好鄰居家的侄子是個實習醫生,那天剛好來鄰居家串門兒,我這才撿回一條命。”“所以!”她激憤地一指王母:“我最憎恨不把兒媳婦當人看的婆婆了!人家的女兒就不是人嗎?有沒想過如果是你的女兒這樣的處境,你又是什麼感覺!”“反了反了”,麵對胖女人的責罵,王母不驚反怒:“阿東嫂,你三女兒,不想要家鄉那份工作了?等下她又為這事去自殺,你又得再死一個女兒!”人群中一個老年男人看來很敏感:“我說嫂子,聽你這麼說,你還是一個有權的人呀?能給人安排讓人不自殺的活兒?”這個社會普通百姓最恨貪贓枉法胡來的官了,當下大家憤怒的聲音:“找記者,好好扒一扒這惡老女人什麼背景!”“對!報警!讓警察來處理!”“太猖狂了,光天化日之下公然以權謀私。”忽然人群中一個聲音說:“那這麼說你這胖女人就是這老女人請來的托羅?難怪剛才說什麼社會上混的女人那麼難聽。”胖女人通紅著眼睛,仿佛還沉浸在自己悲慘的往事中,斷然說:“是的,我確是她找來的托,來這家門前起哄鬧事的。但是,現在我寧可不要那工作了。這個女人跟我一樣的可憐,良心上過不去啊。”就在一團亂哄哄中,王耀祖突然帶著口腔大喊:“媽,媽,媽你怎麼了,媽!你不要嚇我呀!盼盼這才不見了,你可不能再出事呀!媽!媽!……”人群中擠出一個自稱是牙科醫生的,過去對著王母的人中一番拿捏,無濟於事。小靈兒靜觀著一切,見那老太婆還是一動不動,畢竟心善,正想著給她叫個救護車什麼的。王耀祖忽然一把推開那牙醫,吼道:“你會不會的啊,等下把我媽都捏死了!”就在這時王母竟自我醒轉過來,在王耀祖的懷裏幽幽地環視四周,衷弱地問:“你剛才說的盼盼嗎?在哪裏?我的盼盼,在哪裏……”佟瑞看得心裏一陣發緊,鼻子發酸。隻有小靈兒看出她這正在演戲呢。果然眾人停止了對她的指責和追問,都安靜下來,默默地看著。小靈兒偏不讓她把戲繼續演下去,朗聲說:“王家的這位伯母,如果沒事了的話,請回可好?否則你在這門前,有個三長兩短,我作為這家的一個小小保姆,可擔當不起這個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