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
半夜三更天的寒風吹拂起他一襲風華墨發,醉染才突然回過神,發現腳下已經有些酸麻,一雙桃花眼眯緊了起來。
他遲疑了一秒,才推了推俯在身上的花蘿歌。
——“喂?”
他叫了她一聲。
然後是第二聲,第三聲……花蘿歌最終隻是含糊地咕噥了一聲,再沒有什麼反應。
僵硬的人突然就莫名其妙地溫和下來。
醉染也不再推醒她。
直到魔兵從暗處出現的時候,他的眸光才閃了閃,把她放到了餐樓台階上,伸手解開了身上的披風。
六更天,晨曦初照。
花街裏有小販在吆喝起賣包子,人影稀少。
花蘿歌醒來的時候已經沒有看到桃花精小哥了,她動了動身體,腦袋裏還有些初醒的迷糊,肩膀上那件華美的披風就滑落了下來。
寒風吹拂過,她打了個激靈,又重新拿起了那件披風。
她暗暗想。
大概是桃花精小哥怕她冷得直哆嗦,一時善心大發給她披上的罷。
這人……心底也是很善良的啊。
*********
婚介所第一筆生意結束後。
花蘿歌回到西極時凰惹隻是罰了她抄佛經,並未追究她無意中逆天改命的罪,佛嬈對此卻唏噓了一番原來她第一筆收入是不義之財。
花蘿歌在抄佛經的時候,有些抄不下去。
因為佛嬈近來話非常多,聽得她直想暴躁地把筆砸她臉上,讓她和自己吵得臉紅脖子粗也比現在好。
耳畔還傳來她不斷地嘮嗑西極這些日子的事情。
花蘿歌堅持抄了許久發現還是抄不下去,索性放下了筆等她嘮嗑完,想一想其實這人也挺不容易的,在西極呆了十萬年。
交情好的也就凰惹和本兮迦,再麼算上她。
這樣一想。
她也不時插幾句話逗佛嬈開心。
但大部分還是她在口沫橫飛。
下意識的,聽著聽著,花蘿歌的美眸有些恍惚,想起了雲葵的新婚妻子黎瑪兒,那位在將軍府給過她好感的夫人。
回西極前,她曾在將軍府的大門外逗留過。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隻是一心在想,會不會他也出事了?
如果真的到那個時候。
——死去的佛桑,不知道是什麼心情。
好在沒有。
在她在將軍府大門外逗留的時候,剛好看到了雲葵,他看起來身子很虛,他從大門裏走了出來,肩上那件華美的披風被寒風吹拂起。
花蘿歌看到,他的手裏拿著那塊染血的玉佩。
她記得,那是佛桑留下來的。
他一抬頭就看到了她,那雙優美的鳳目幽深淡漠。
就在她安下心,轉身要離開的時候,隱約聽到身後嘶啞的男聲:“謝謝。”
他這樣對她說。
花蘿歌也不知道他在謝自己什麼,他本該不知道她的,他也未曾正麵看到過她,如今,他為什麼要向她道謝,謝她無意害死了佛桑嗎?
美眸有些酸澀,花蘿歌就聽到身後他淡淡的話。
“她的記憶,都在我們的定情信物裏。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她的想法是那樣,當年我總覺得她太任性太不信任我,卻不曾想過我沒做過讓她信任我的事情……”
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