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樂意聽歸不樂意聽,但是也知道二蓮那話說的是在道理的。
半夜三更天。
柔美的月光徐徐灑落進來,婚介所大殿裏一時間坐了三個神色萎靡的人。
一個是失戀的——
神女已經喝醉了,一摔酒壺就自顧自地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一個是困意連連的——
二蓮打著他的哈欠,時不時瞥了那神女一眼就繼續喝著酒清醒清醒。
最後一個,是還沒開始戀的。
花蘿歌支起下頷,微眯的美眸望向不知名的地方:“要是有一日我可以錢財萬貫,他無依無靠,我像人界那些有錢的公子哥一樣向愛慕的人提婚就好了。
再不然我是個男的,他是個女的就好了,我還可以直接把人家霸王硬上弓……”
說著說著。
她滿口的激情慷慨突然刹住,沒耐住哀戚戚地歎了口氣,“不過我知道我是在做夢,就連現在要多走近人家一步都是做夢。”
二蓮聽她自說自話了好一會,仰頭灌下一杯酒,方才幽幽道:“其實我們所有人早就知道了。”
你們知道啥……
你們到底知道個啥!
花蘿歌重重歎了口氣,才埋在殿中的石桌上閉目養神,心口沉悶間,她突然想起了過去一些事。
……
猶然記得,當年皇爹已經死了有好些年。
那時的美男師父還沒有接到皇爹死前留給他的書信,妖精界所有的人都看不起她,因為她的關係連帶著原先備受皇爹器重的冦沙也被人欺辱。
那會妖精界的大權都被那些妖臣掌握,有部分妖臣試圖自己上位,以至於冦沙時常為了守這妖精界落得一身傷,卻無法跟他們撕破臉皮。
最不堪的一次。
時至今日,花蘿歌始終記得當初的震撼,那一天她跑去冦沙的寢殿,遠遠就聽到了裏麵的聲音。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
冦沙為了她,為了保護皇爹留下的皇位,原來有臣服在居心不.良的妖臣身下被玩弄的時候,她甚至聽到了壓在冦沙身上那肥的流油的妖臣滿口的下.流話,還有冦沙眼底的隱忍……
冦沙沒有發現她。
但他的妻子愛錦卻發現了她。
她悄無聲息地把她帶離了那個宮殿。
愛錦沒有說話,但是那雙抓著她的手卻比任何時候都清楚地表達了,她要她……不折手段也要奪回重權。
後來,當冦沙忍辱負重終於鏟除了一部分狼子野心的妖臣後。
遠在蓬萊殿的令狐濤終於來了。
冦沙說,那人是她皇爹的好友,以後是她的師父。
自那之後,美男師父令狐濤教會了她很多很多。
真的是很多。
花蘿歌從沒接觸到的一切,強大的禁術,施毒,謀略,狠厲手段……他的畢生手段,他都傾囊相授。
他親自教導她如何在險境裏學會遊刃有餘。
他教會她在不能反抗的時候掐媚奉承,裝傻臣服。
最後,他也親自教導她把虎視眈眈地占了妖精界大半個江山的棘手妖臣都一一除去,讓妖精界從此隻由統領者一人所有。
就連攀上西極佛尊凰惹也是他親自教導的。
花蘿歌始終記得,在她終於見到佛尊凰惹的蟠桃宴上,她和令狐濤是怎麼配合的。
那場大宴上,隻是一個驚訝到了然再到深不可測的眼神,她就知道,令狐濤的意思了,他並沒有要製止她的打算。
所以,接下來她和他配合了一場不知所謂與怒其不爭的師徒戲碼。
然後……慢慢地靠近凰惹。
一切的一切都那麼天衣無縫,好像是命。
她想啊。
如果有幸真的能成為凰惹的嫡妻,六界佛母,那個時候不光是她的妖精界有利,對她也有利,因為她的確是喜歡佛尊凰惹,僅此於喜歡。
且,抱了那樣的想法很多年。
直到很久以後,她終於愛上那個人,從此再也不可自拔。
某一日,令狐濤臉色鐵青地跑到她殿裏,怒斥她今後不能再接近凰惹,如果要命就不要再往前一步……等雲雲。
而她執意不聽,很長一段時間都因為這件事和他開始疏遠。
師徒關係降入冰點。
直到有一日,她又因為這件事和他頂了嘴,那一回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吵得凶,然後令狐濤離開了妖精界。
她不曾告訴過所有人她為什麼獨獨喜歡上那人,就連令狐濤也不知道。
隻有她自己一個人清楚。
她聽說凰惹是在很久以前。
當年她和冦沙最艱難的那段日子,她就時常聽到妖精界裏的人說西極那位佛尊是如何的俊美,如何的慈悲……
在她灰暗的日子裏總是在想那個光芒萬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