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剛踏出去,那搖著桃花扇的人就伸出腿腳,攔截住了她的去路。
花蘿歌的臉一黑,看了看另一頭被他拋在店鋪裏的紅蛇精,嘴角有些抽搐:“今日天氣晴朗,委實是個出行的好日子,誰想會在這裏遇見桃花精小哥,所以說,這就是命呐。”
“我叫醉染。”
睨了她一眼,他涼涼地開口,像是想告訴她,他的名字。
“……”
花蘿歌摸了摸鼻子,他說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呢?
像是沒察覺到她心裏的糾結。
醉染突然伸出修長的手,挑起她的衣領,默了默,他道:“魔界遲些時候有要事與妖精界洽談,你至今還不回去,是還要留在天界的意思嗎?”
當醉染問出了那句話。
花蘿歌的身子震了震,突然發現,她好像從未想過離開。
總想著,離他近一點也是極好的。
最後,花蘿歌沒有回答醉染,事實上她也沒有心情回答醉染,隻是道:“魔界既有事要到妖精界,就去找冦沙,他才是我的主事人。”
說完這句話,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而醉染卻已經看出她的答案,隻是低笑道:“傻妖……”手裏的桃花扇卻被他攥緊了,他突然想起了剛剛到嘴邊的話。
——“你若不想回妖精界,就隨我回魔界罷,我供你吃喝。”
那句話,終究沒有說出來。
因為,她不會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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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有人總對我說,我與我愛慕的人不合適,因為我是妖,我那時總不放在心上,總覺得他對我好以後就會愛我了。
等到我好不容易以為我可以和他在一起了,他卻告訴我,我隻是一個妖,妄想他會愛上我嗎。”
“你看,荔氿氿,這才是現實。
如今你也是如此,十萬年前他是人,你執意與他婚配落得現在這個下場,人家拋妻且已經是天界的神尊,你還癡傻地為他停留在過去做什麼?”
……
海棠林裏,這幾日總有一個身著紅色霓裳的女子坐在石頭上,嘴叼著根雜草,聲音清亮地勸導著人。
那海棠林的湖水裏卻沒有絲毫波瀾,像是沒人理睬她。
海底下,有人緩緩睜開了淡漠的美眸。
她像是被吵醒了,睜開眼卻依稀看到了海水裏倒影出了一張臉,她下意識地伸出手,呢喃出聲:“西華棠……”
是你嗎?
僅是一句話,那個倒影突然幻滅般消散了,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淚水突然滾下美眸,海水的涼意第一次讓她覺得寒。
為什麼還不回來。
我等了你很久。
我等了你十萬年了,你回來,我再也不強迫你去和那些女妖雙修提高妖力,你回來,我再也不當你是我的仆人羞辱你了。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知錯了。
海麵上。
花蘿歌架了架子在烤兔肉,邊刷上香辣的調料。
這一趟下來為了不挨餓她早就收拾好了要長久跟著荔氿氿,不單是苦口婆心地勸她,更多的是別讓她又亂殘殺了人。
前些天不過有幾個人闖進了海棠林。
她就感覺到了海浪在翻滾,明顯是她震怒了。
現下,花蘿歌剛撕下一塊兔肉放進嘴裏,突然又不知道烤肉哪裏打擾到海底下的荔氿氿了,海浪翻騰起來,她原本這些日子也有脾氣現下被一激,也怒了:“你說說你說說,我吃個東西你也要管,怎麼就偏偏不出來和我說句……咳!”
花蘿歌接下來的話還沒有說完,海浪就把她掀翻下了海底。
她雖是妖。
但是陸地上的妖根本沒有多大能耐的水性。
當下剛重重沉在妖浮纏.綿的大海裏,腳踝就被海裏的海藻草纏繞住了,讓她掙脫不了,就在她急的憋紅了臉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個女子。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荻花神尊那位妖精妻子——荔氿氿。
女子眯了眯美眸,麵無表情,周身卻透滿了絕望和冰冷,而她的臉……被刻上了賤.人兩個字,經過十萬年歲月,已經留在了那張本該美貌的小臉上。
花蘿歌看著她的臉愣住。
就聽到那荔氿氿冷笑了一聲:“我與你可不一樣,你以為我是還舍不得誰,我是要殺他,我是要他給我的西華棠陪葬。”
花蘿歌反應過來之後,才恍然想到,西華棠是誰?
她好像沒有從喵茶子嘴裏聽到過這個名字。
就在她腦袋快速轉動的時候,荔氿氿眯起了危險的美眸:“不要以為誰都可以過得去,每個人,每一個人都有過不去的地方,我過不去的是一條命,你呢,你連自己渡不過的地方都不敢讓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