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蘿歌第二聲(1 / 2)

素來生意火爆的香芸樓近來有筆大生意,那就是當今太子殿下包下了紅牌花魁——十璃。

據傳,這一個月來太子殿下夜夜留宿她閨房。

據傳,太子殿下有意給紅牌十璃贖身。

近來西奈總是不大愛理她。

當十璃端著炒好的火腿飯到他房間的時候,那道修美的身影正懶懶倚於窗邊的雕花欄杆,聽到聲響也沒有動靜。

她眯了眯美眸,走進去就坐到了板凳上開始用起熱騰騰的火腿炒飯,一勺又一勺,像是也不打算開口。

直到西奈沒好氣地出聲:“你不是拿來給我的嗎?”

“哪個告訴你的,我就是端來你房裏吃而已。”

對於他的不悅,十璃眯了眯美眸,放下手裏的勺子,笑咧開嘴,“為什麼不理我了?”

“……”

見他不吭聲,十璃低垂下美眸,撥了撥銀盤裏的火腿飯,輕輕地出聲了:“你要走了嗎?”

她不是傻子,早就發現他近來總是出神,早就發現他很多時候都找不到了。

隻是他最後都會回來她身邊。

但是她清楚,他終有一天會再也不回來。

不管她在香芸樓後巷裏蹲多久。

不管她在他冷清清的房間裏守多久,吹再多的涼風。

他終究還是要撇下她的。

聽到她這麼直接的話,西奈嗯了一聲,黑眸微微眯起,殷紅的薄唇始終如一的嘲諷弧度:“女尊上已經下令要我回去了,我的傷大半年來也好得差不多了。”

十璃悶聲道:“你要拋妻棄子嗎?”

他眯起黑眸,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我沒有妻兒。”

“我就是你妻,兒子以後會有的。”

一聲嗤笑不輕不重地從那張殷紅的薄唇裏溢出,西奈懶散地抱起雙臂,斜睨著她:“舍不得我?”

她抬起尖削的下巴,美眸裏閃動著倔強的水光。

西奈突然發現,她原本僅有的一點圓潤都消失了,最近瘦得厲害。

“被榨幹了?”

他的語氣直接,並沒有掩飾知道她近來都得接客的事。

十璃抿了抿殷紅的嘴角,並沒有說出是因為每晚他一走她就守在香芸樓後巷等他的緣故。

她隻是嚼了嚼嘴裏的飯:“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髒?”

“不髒就不是你了。”

愣了半響,她突然忍不住笑出聲來。

直到笑到肚子痛,她才止住笑,美眸裏騰起迷離的霧氣,大聲道:“你這般拋妻,實屬沒心沒肺的負心人,我要你作甚,要走就走,誰……舍不得你啊!”

她的話音落下後,猛地轉過頭,身後的雕花欄杆旁已經沒有半點人影。

寒風從窗邊吹進來,她手裏的勺子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她卻死死抿緊紅唇,美眸裏的淚水掉的越來越多,桌上那盤熱騰騰的火腿炒飯也模糊了起來。

就在她哽咽著罵了一聲混蛋的時候,一雙大手從後圈住她。

是他倒了回來。

十璃的背脊一懍,熟悉的冷香竄入鼻息間,她的美眸一紅,就聽到他隱忍著怒氣的低啞嗓音:“你怎麼能那麼嘴賤?”

他指的是她剛剛罵他的一係列話。

“……”

“待我處理好魔界的事務,便回來娶你為妻。”他黑眸微眯,殷紅的薄唇緊抿在一起,有些不自在道。

“你等我……若是兩年後我還未回來,你便隨便找個老實的砍柴人嫁了罷,生兩個孩子別再隨便讓人操,若是到更久一點,我回來了,你便拋夫棄子和我走。”

她的美眸還有些微紅,她卻笑咧開了嘴,朝他點頭。

幽美的月光照耀在那紅衣黑發的男子身上。

他緩緩勾起殷紅的薄唇,看了她好半響,笑得一如往常般妖肆:“如果能回來,我就真娶了你罷了,成婚,好像也不錯。”

*

兩年後。

香芸樓紅牌花魁已經兩年未接客了,卻仍然惹得一幹達官貴人青睞,每每有年輕的貴公子向她下婚嫁聘禮,毫無例外都會被她笑著送回,帶回給那些人的話句句帶針。

因此她也得罪了不少人。

沒有人知道這位傾國傾城的花魁在想什麼,隻是偶然有香芸樓的小廝發現,這位花魁每晚都會蹲在香芸樓後巷裏吹一整夜的風,古怪至極。

香閨。

太子殿下來的時候,十璃正懶懶地吃著火腿炒飯。

他靠在門邊看了她半響,秀美的臉龐染上了似笑非笑:“你還在等誰?”

十璃回過頭來,美眸微微眯起,她咧嘴一笑:“關你什麼事。”

太子殿下一笑:“明日陪我出門一趟。”

這兩年來,她雖是沒有接客,但是陪酒彈琴等事倒是做的。

十璃懶得應他,隻是低頭吃著盤子裏的火腿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