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來生意火爆的香芸樓近來有筆大生意,那就是當今太子殿下包下了紅牌花魁——十璃。
據傳,這一個月來太子殿下夜夜留宿她閨房。
據傳,太子殿下有意給紅牌十璃贖身。
近來西奈總是不大愛理她。
當十璃端著炒好的火腿飯到他房間的時候,那道修美的身影正懶懶倚於窗邊的雕花欄杆,聽到聲響也沒有動靜。
她眯了眯美眸,走進去就坐到了板凳上開始用起熱騰騰的火腿炒飯,一勺又一勺,像是也不打算開口。
直到西奈沒好氣地出聲:“你不是拿來給我的嗎?”
“哪個告訴你的,我就是端來你房裏吃而已。”
對於他的不悅,十璃眯了眯美眸,放下手裏的勺子,笑咧開嘴,“為什麼不理我了?”
“……”
見他不吭聲,十璃低垂下美眸,撥了撥銀盤裏的火腿飯,輕輕地出聲了:“你要走了嗎?”
她不是傻子,早就發現他近來總是出神,早就發現他很多時候都找不到了。
隻是他最後都會回來她身邊。
但是她清楚,他終有一天會再也不回來。
不管她在香芸樓後巷裏蹲多久。
不管她在他冷清清的房間裏守多久,吹再多的涼風。
他終究還是要撇下她的。
聽到她這麼直接的話,西奈嗯了一聲,黑眸微微眯起,殷紅的薄唇始終如一的嘲諷弧度:“女尊上已經下令要我回去了,我的傷大半年來也好得差不多了。”
十璃悶聲道:“你要拋妻棄子嗎?”
他眯起黑眸,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我沒有妻兒。”
“我就是你妻,兒子以後會有的。”
一聲嗤笑不輕不重地從那張殷紅的薄唇裏溢出,西奈懶散地抱起雙臂,斜睨著她:“舍不得我?”
她抬起尖削的下巴,美眸裏閃動著倔強的水光。
西奈突然發現,她原本僅有的一點圓潤都消失了,最近瘦得厲害。
“被榨幹了?”
他的語氣直接,並沒有掩飾知道她近來都得接客的事。
十璃抿了抿殷紅的嘴角,並沒有說出是因為每晚他一走她就守在香芸樓後巷等他的緣故。
她隻是嚼了嚼嘴裏的飯:“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髒?”
“不髒就不是你了。”
愣了半響,她突然忍不住笑出聲來。
直到笑到肚子痛,她才止住笑,美眸裏騰起迷離的霧氣,大聲道:“你這般拋妻,實屬沒心沒肺的負心人,我要你作甚,要走就走,誰……舍不得你啊!”
她的話音落下後,猛地轉過頭,身後的雕花欄杆旁已經沒有半點人影。
寒風從窗邊吹進來,她手裏的勺子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她卻死死抿緊紅唇,美眸裏的淚水掉的越來越多,桌上那盤熱騰騰的火腿炒飯也模糊了起來。
就在她哽咽著罵了一聲混蛋的時候,一雙大手從後圈住她。
是他倒了回來。
十璃的背脊一懍,熟悉的冷香竄入鼻息間,她的美眸一紅,就聽到他隱忍著怒氣的低啞嗓音:“你怎麼能那麼嘴賤?”
他指的是她剛剛罵他的一係列話。
“……”
“待我處理好魔界的事務,便回來娶你為妻。”他黑眸微眯,殷紅的薄唇緊抿在一起,有些不自在道。
“你等我……若是兩年後我還未回來,你便隨便找個老實的砍柴人嫁了罷,生兩個孩子別再隨便讓人操,若是到更久一點,我回來了,你便拋夫棄子和我走。”
她的美眸還有些微紅,她卻笑咧開了嘴,朝他點頭。
幽美的月光照耀在那紅衣黑發的男子身上。
他緩緩勾起殷紅的薄唇,看了她好半響,笑得一如往常般妖肆:“如果能回來,我就真娶了你罷了,成婚,好像也不錯。”
*
兩年後。
香芸樓紅牌花魁已經兩年未接客了,卻仍然惹得一幹達官貴人青睞,每每有年輕的貴公子向她下婚嫁聘禮,毫無例外都會被她笑著送回,帶回給那些人的話句句帶針。
因此她也得罪了不少人。
沒有人知道這位傾國傾城的花魁在想什麼,隻是偶然有香芸樓的小廝發現,這位花魁每晚都會蹲在香芸樓後巷裏吹一整夜的風,古怪至極。
香閨。
太子殿下來的時候,十璃正懶懶地吃著火腿炒飯。
他靠在門邊看了她半響,秀美的臉龐染上了似笑非笑:“你還在等誰?”
十璃回過頭來,美眸微微眯起,她咧嘴一笑:“關你什麼事。”
太子殿下一笑:“明日陪我出門一趟。”
這兩年來,她雖是沒有接客,但是陪酒彈琴等事倒是做的。
十璃懶得應他,隻是低頭吃著盤子裏的火腿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