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模棱兩可的回答,花蘿歌於是埋頭繼續批閱起奏折,不再說話。
西極,魂愛殿裏縈繞著上升起香霧。
手裏的棋子放下,凰惹抬起頭:“今日是第幾日了?”
本兮迦坐在他對麵陪他下棋,聽到那句話,他沏茶的手微頓:“第十日了,她似乎回了妖精界。”
聞言,對麵男子抿唇,一雙漂亮的眸子閃了閃,他臉色漠然地繼續下棋。
本兮迦把茶杯推到他麵前,眸光深幽地看了他一眼。
自那個人從西極離開後,這段時日,他每日呆在魂愛殿裏態度是平靜的,西極所有人都在流言他已經和那人結束了。
但是隻有他知道,他總會時不時地看向殿外,有時候一整天就會失神很久。
然而,那人似乎沒打算回來。
“你說,她這時候是不是在為仙家在妖精界被殺戮的事發愁?”
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
本兮迦看過去,下了顆黑棋,道:“佛尊今日心神不定。”
手裏的棋子突然掉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凰惹靜了一會,殷紅的薄唇似乎抿了一抿,低歎道:“散了罷。”
起身離開時,凰惹下意識地看了眼空無一人的殿外。
他想,她是不是不回來了……
妖精界。
花蘿歌近來時常做夢,再次醒來的時候她有些分不清現實。
她呆滯般在床上坐了好一會,美眸裏的迷離才緩緩散去,低聲道:“幾時了?”
寢殿外有侍女的腳步聲快速走進來。
花蘿歌靜靜地看著那小侍女端著盆洗臉水放下,然後恭聲道:“已是黃昏時分了,冦沙大人方才派人來說今日要與你一同用膳。”
掀開被褥的動作微僵,她點點頭,美眸裏無波無瀾:“那你出去罷,我自己能行。”
花蘿歌洗漱完後,還沒有到晚膳時分。
她索性在案幾上撿了本佛經,靠在美人榻上翻閱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直到殿裏落下最後一點晚霞,她還是沒見到冦沙的影,她摸了摸肚皮,喚來侍女:“準備些晚膳再來一碟藕花謠,和一壺茶。”
那小侍女微愣:“公主殿下不等冦沙大人嗎?”
唔,若非肚中羞澀,她也是想等的。
但現在看來冦沙該是又因為公務走不開,沒準要等到用宵夜才能來。
想了想,她把佛經放在一旁的案幾上,對小侍女道:“你等下就對冦沙說我睡了,讓他不用來了。”
那小侍女聞言就出去傳膳了。
突然沒了事情做,花蘿歌瞅著她的背影發愣了好一會,突然發現。
一百年沒回妖精界,現如今的妖女們都是長江後浪推前浪,生的委實是美貌乖巧,她赤腳跑到鏡子前打量了一下自己,最後憂鬱地定義了一下自己。
——不忍直視。
大殿。
小侍女前來回話時,愛錦正在磨墨,身旁的男子在桌上睡得很沉。
聽到腳步聲,她微微蹙眉,抬起美眸漠然道:“什麼事?”
那小侍女看到她的樣子,有些膽怯地停了腳:“公主殿下方才讓我來傳話,今日她乏了,晚膳讓冦沙大人自己用。”
聞言,女子磨墨的手微滯,她微抿紅唇:“退下罷。”
直到殿裏又恢複安靜後。
愛錦低垂下美眸,靜靜地望著睡得並不安穩的人,纖長的手指猶豫了會,輕輕撫摩上他蒼白消瘦的俊顏,美眸裏隱隱浮起晦暗。
“她又回來了麼……”
低喃聲響起,她像是觸電般收回了手,站在他身旁失神許久。
冦沙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半三更,大殿裏掌著燭火,一旁的桌上布好了精致的吃食。
他微微眯起妖媚的黑眸,抬手擰了擰眉心,聲音微啞:“睡過頭了。”
聽到他的聲音,站在窗前的女子回過頭來,美眸裏一片清絕:“她先前已喚來人讓你自己用膳。”
淡淡應了聲,他就低下頭又要拿起一些奏折。
一雙纖長漂亮的手抽起他手上的奏折。
冦沙抬頭看她:“有事?”
“你近來太傷神了,明日再看罷。”說這句話的時候,愛錦把那奏折放在一旁,神色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