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蘿歌第六十六聲(1 / 2)

花蘿歌那一趟什麼都沒有找到。

當她叼著雜草頹然回去的時候,醉染沒多久就回來了,手裏還抓著一隻瘦骨伶仃的母狼,看到她的疑惑,他道。

“這狼大抵是不小心進了妖鏡的,你去找些柴火過來。”

花蘿歌本就餓的胃酸都泛起來了,聽到這話她剛起身想去找柴火,卻在看到在醉染手上掙紮的母狼後,微微停了腳步。

母狼像是察覺到了她的異樣,一雙濕漉漉的狼眼可憐兮兮地看向她,爪子緊緊地捂著自己的肚子,叫聲淒涼又哀怨。

花蘿歌瞅著它,在醉染的桃花扇化作利刃的時候抓住了他的手,她咽了咽口水,強壓下胃部火辣辣的翻騰,道:“不然算了罷,它還有孩子。”

醉染看了她一眼,原本化作利刃要刺進母狼身體的桃花扇停了動作,然後回到醉染身邊。

他鬆開母狼,倒也沒有說什麼。

直到母狼跑遠後,花蘿歌才看向靠在大石頭上閉目養神的醉染,他的手臂還在流血不止,應該是先前被母狼傷的。

花蘿歌微愣,然後起身拿起個竹筒到小湖邊盛水。

醉染的傷口不輕,足足在手臂上劃了長長的一條,花蘿歌倒水給他清洗鮮血的時候,他微微蹙了眉,悶哼了一聲,顯然是有些疼痛。

她手下的動作放輕了一些,掃過他的手臂時,美眸裏劃過遲疑,她想了想,醉染手臂上的傷口必須要用草藥敷才行。

直到洗幹淨後,她才撕下自己的裙角給他利落地包紮好。

他剛好睜開了眼,一隻手撐在大石頭上坐起身,桃花眼微微眯了起來:“肚子餓不餓?”

花蘿歌回過神,訥訥地搖了搖頭:“……沒那麼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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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鏡裏的氣候越來越不好。

這幾日,醉染總是臉色冷白,在花蘿歌睡過去後還會去找尋食物,後來卻時常昏迷。

花蘿歌一開始倒沒發現。

彼時。

天際下起了大雪,花蘿歌拿著一堆柴火點燃,靠回大石頭後她想了想,把柴火推向醉染那邊一些。

二更天的時候,昏迷了一整日的醉染忽然醒來,花蘿歌瞅了他一眼,給他盛了碗綠油油的水,上麵還漂浮著幾根草。

瞧見醉染古怪的眼神,她咧嘴道:“餓不餓,我剛拔了些草煮湯,湊合點當湯罷。”

醉染愣了一愣。

他微微眯起了桃花眼,唇角染上笑意:“我還以為你就是個飯桶。”

花蘿歌的臉一黑,把青草湯遞給他就不管了:“那是你沒見過我煮吃的。”說到這裏,她洋洋得意道,“以前我皇爹說我是塊賢妻良母的料。”

醉染:“……”

啜了口鹹苦的草湯,醉染微微蹙了眉,很快又舒展開了:“其實這不是我第一次親身遇到饑荒。”

花蘿歌正在往柴火裏加柴。

聽到他的話後,她抬起美眸看向他,奇道:“你不是一直在魔界好吃好喝的嗎?”

醉染淡淡道:“不,在新魔界被創造前,我有很長一段漫長的歲月都在六界流連,那個時候……”他微微眯了眼,唇角微勾。

“那個時候我剛離開我最熟悉的地方,在那段時日,我見過母親為了活命活煮嬰兒,我也見過婆婆讓兒子吃掉自己和兒媳婦。

還有的,一家子抱在一起活活餓死……

我到現在還記得,那個遇到饑荒的小村子裏漫天的哭嚎,在那裏感情都變得太過廉價,比起吃食更是卑微到了塵埃裏。

你大概不知道,西極那人曾是我的信仰,但是那時我卻想,佛是幹什麼的?

我曾經見過西極那人的偏執冷漠,我曾經見過自私的他想要毀了那個心心愛慕他的人,我曾經一直在為他找借口,到後來。

我卻對他失望,甚至背叛了他,因為我愛上了那個愛慕他的人,而我,終於隻成為了醉染,一個與他無關的醉染……”

他回頭,有那麼一瞬間想看看她臉上的表情。

但事實上,女子已經抱膝睡了過去,她微微蹙著眉,似乎覺得很冷,一張美豔的小臉被凍得發白。

醉染足足愣了好一會,才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長發。

花蘿歌醒來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吃食的香氣。

那會才五更天。

醉染正靠在大石頭上假寐,麵前的火架子上還烤著一隻狼,是前些日子那隻懷孕的母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