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蘿歌第七十四聲(1 / 2)

喵桃蒂走後,魂愛殿裏恢複清冷。

凰惹推開麵前的公務,有些疲累地揉了揉額角,西極侍女恭敬地端上茶,他盯著熱氣縈繞的茶水半天,突然出聲。

“今日蓬萊殿裏有人回去了嗎?”

西極侍女手一抖,有些猶豫道:“沒有,聽說蓬萊殿那位上神今日一直在南天門等……沒人回來。”

他沉默了片刻,淡淡嗯了一聲。

他望著遠方,窗外的彩霞意外地刺眼,片刻後,他從一疊疊的公務裏抽出一本記載,小公簿上標注著此曆劫之人——妖皇花丞之女,花蘿歌。

男子修長的手指流連在微涼的小公簿上,而後翻開裏頭的記載:

花蘿歌:

——蓬萊殿上神之徒,隸屬萬花之石榴花,所曆變數為桃花劫,兩年為限,渡過即剔妖骨,位列新上神。

已有變數:尚未歸。

啪嗒。

一聲沉悶的聲響,男子合上公簿,殷紅的薄唇微微抿緊,下頷緊繃,沉聲道:“醉染。”

靜了一靜,憑空響起了一道略微調笑的嗓音。

——“嗯,我的佛。”

“你現在是要做什麼?”

——“並沒有做什麼,隻是遵從意願娶妻……

嗯,還可以生個一兒半女,當然,若是您想參加我的大婚筵席,我也是很歡迎您的,好歹我醉染與您是無法分隔的。”

“她修仙這麼久,總算有了成果你現在是想讓她的努力都功虧一簣嗎。”

那頭停頓了下,而後徐徐笑出聲來。

——“修仙有什麼好,在魔界不是更逍遙自在,更何況,你是想讓她拋下我們的大婚,就為了區區一個神位嗎?

凰惹你是不是太不了解她了,她一開始是為了想跟誰靠近才那麼執著修仙的你難道不知道,直至現如今,你覺得她還執著?”

大殿裏一時沒有聲響。

不知道過了多久,凰惹低低地笑了出來,他說了極輕的一句話。

“她會回來的,是你醉染忘了,她最舍不下的人是她的孩子。”

彼時。

正趴在一個殿裏小案幾上抄佛經的花豔罄憤憤不平地罵:“本兮迦你太過分了,你明知道我一看佛經就頭疼你還讓我抄三十遍。”

本兮迦帶著西極侍女走進來,麵色淡淡:“身為西極的公主殿下,我必須對您寄予重任,免得他日讓人落下話柄。”

花豔罄拿起案幾旁一塊山楂咬了下去,陰陽怪氣地哼了聲。

“難道現在就沒有話柄了?

要不是你和渣爹要殺我,我早五十萬年前就在西極規規矩矩地長大,現在大抵已經嫁人生子,當個賢妻良母了。”

本兮迦瞥了保持著孩童狀態的花豔罄一眼,緩聲道:“說來,雖然命硬,但您的佛體受損還是太大了,大抵這輩子也就維持隻能維持孩童狀態。

可能無法.論婚嫁了,更別提還想延續後代。”

花豔罄的臉當場就懨了。

丟掉手裏的山楂,她望著窗外的彩霞,忍不住哽咽了一聲:“啊,你們這害人不淺的佛家,我以後要告訴我阿娘我原來不能嫁人了。”

本兮迦嘴角一抽。

把身旁西極侍女端著的小碗拿了過來,放在花豔罄抄佛經的案幾上,他意有所指道:“喝了大抵有可能會恢複正常成長。”

她提著毛筆奮筆疾書,嘴上哼哼唧唧道:“不要,拿開。”

“佛尊每日給您一滴鮮血入在了這藥裏,您再喝幾年可能會好。”

望著那黑漆漆的苦藥湯,花豔罄心裏一火。

她摔下手裏的筆,怒道:“兩年前你也這樣對我說,可是我根本沒好啊還被灌了整整兩年的苦藥湯,兩年裏總共七百三十碗藥啊你知道嗎。

本兮迦不對我要跟阿爹那個人渣好好談談!”

他淡淡道:“不喝連半點希望都沒有,公主殿下您的身體是要自己負責的。”

花豔罄哽咽了一聲,嘩啦地拿起那碗苦湯藥喝了下去,然後吐掉嘴裏的苦渣:“你轉告阿爹,等到老了他就知道了。”

他瞥了她一眼:“佛尊該知道什麼?”

花豔罄心裏其實很滿意他的反應,思想著這就是代溝了。

雖說是這樣。

她還是故作深沉道:“老了他就知道了。”以後她這個不孝女一定要帶夫婿和孩子來渣爹這裏秀恩愛,嗯老了他那個孤家寡人就知道了!

本兮迦自然沒把她的話放心上,吩咐了殿裏的西極侍女一些事務後,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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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和玥妻嚶他們用完膳之後,花蘿歌並沒有在殿裏滯留,反倒滿懷心事地在魔界裏散步,結果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

天際已經是黃昏了。

她有些頹然地蹲在地上,呆呆地嚼著嘴裏的雜草,然後嫌棄地吐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