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佰樂忽然就覺得自己這次把母親接過來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自己非但沒讓她享福,反而還讓她擔心受怕。
不過,話又說回來,到底是誰來了,竟然連一個孕婦都不放過?
季月秀被安置在包廂裏。
那裏沒有床,用的僅僅隻是一張席子墊在地上,上麵鋪了一床棉被而已。
大冬天的,季月秀蒼白的臉上因痛苦而扭成了一團,額頭上,還沁出了細密顆的汗珠。
“大春,你快去請杏林園的白婆婆過來。”蘇佰樂當機立斷地吩咐了下去,“要快,你就是用背的,也要將白婆婆線我背過來!”
古大春慌忙應了一聲,飛快地跑著去了。
“大春媳婦,你快去燒一鍋水來。”
好在蘇佰樂也會醫術,有些事情她做起來也是有條不紊。
很快,大春媳婦就將水端來了:“掌櫃的,水來了。”
蘇佰樂沒有猶豫,不管怎麼說,現在先保住大人再說。
“娘,月秀這是有幾個月了?”
蘇母在旁邊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地團團轉,聽蘇佰樂這麼一問,她想都不想就說道:“快九個月了。”
聽到這話,蘇佰樂又轉過來對大春媳婦說道:“大春媳婦,你快去請鎮上的穩婆過來。我看我弟媳婦八成是要生了。”
一聽到是要生了,蘇母更是驚了驚,“這不才八個多月麼,怎麼就是要生了呢?”她忽然就帶上了哭腔:“八個月……這才八個月呀!”
蘇佰樂不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又對佘沁說道:“佘沁,快去將包間裏的門窗都關上。”
季月秀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佘沁,你再去準備一把剪子,再點一盞燈來。”
她一邊握著季月秀的手,一邊安慰著她:“沒事,不要怕。有姐在,姐不說有百分之佰的把握,但是讓你順利生下孩子來的這本事,姐還是有的。”
季月秀用力地點了下頭:“我聽你的。你要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好,”蘇佰樂聽了,心中有了數,她柔聲說道:“來,跟著我一起深呼吸,吸氣……”
“呼氣。”
季月秀盲目地聽從了她的話。
蘇佰樂要她吸氣,她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要她呼氣,她就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如此做了兩三次之後,她的心裏竟然平靜了許多。
“好,再來一次,不用緊張,慢慢來,吸氣——”
“姐,剪刀來了。”佘沁拿著剪子和油燈走了過來。
“月秀,來,我們再做一次。”
蘇佰樂示意季月秀再做兩次深呼吸,她自己則走向了桌子。
她點著了燈,站在桌子邊又回想了一下,說道:“佘沁,你腳程快,快去院子裏拿些柔軟的棉布來,還要棉花。如果沒有,就馬上去鎮上的布店裏買。我這是急用,你不要因為嫌貴而再去跟他們講價錢了,知道嗎?”
佘沁一聽她說自己腳程快,就明白了。
她二話不說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不多時,古大春將白婆婆請過來了,蘇佰樂對白婆婆說明了情況,白婆婆上前替季月秀把了脈,又檢查了一下她的情況,對蘇佰樂說道:“是要生了,都開了兩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