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裏的佘沁還是一幅軟趴趴的模樣，活脫脫一個植物人的模樣。
隻是，她現在沒有能力維持住自己的人形，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黑漆漆的蛇類模樣。
蘇佰樂歎了一口氣。
佘麟這老東西根本就不管佘沁的死活，在他的眼裏，佘沁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可是蘇佰樂不同。
不管怎麼說，佘沁和自己那都是同一條戰線上的夥伴。
她想起她們兩個在北疆的時候，兩人一起出攤，一起收攤，一起吃苦的情景。
那時候她們過得雖然清苦，但是她們兩個是快樂的。
尤其是又在遇到納蘭文山的時候。
她們可以一起捉弄他，可以在他府裏鬧個天翻地覆，然後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留下一地的爛攤子給納蘭文山。
那時候的佘沁總是歡聲笑語，可是如今，她卻趴在空站的小樓裏，沒有了一絲生氣。
小樓外不斷地響起轟隆的雷鳴，伴隨著的是佘麟撕心裂肺的哀鳴，可是卻激不起蘇佰樂內心一丁點兒的波瀾。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親手了結了佘麟，來挽救佘沁。
可是，她卻又明白，這是不可取的。
蘇佰樂蹲下身子，用手輕輕地撫摸著佘沁小巧玲瓏的頭部，感覺到了她的觸摸，佘沁艱難地睜開眼，望向了她。
她的眸子裏透著蘇佰樂看不懂的東西。
蘇佰樂抹去眼底的淚，擠出一絲笑看著她，說道：“佘沁，你醒了？感覺有沒有好一點？”
隻是可惜，她並不懂蛇語。
佘沁努力地抬起頭，忽然將身子往她身上一探，順著她的手，纏了上去。
蘇佰樂一點也沒覺得害怕。
這種事情，佘沁以前也常常和她做。
她也早就習以為常了。
隻是這一次不同。
她如同往常一樣，並不抗拒佘沁的纏繞，反而還有些心疼地問她：“佘沁，你要是累，就休息一下。”
佘沁看了她一眼，眼裏突然沁出淚來。
猛然間，蘇佰樂看到，一滴鮮血自佘沁的眉心彈出，直直地向她的眉心飛奔而來。
蘇佰樂還沒明白怎麼一回事，腦海裏突然就出現了佘沁的聲音：
“姐，我不行了。哪怕空間裏的靈氣再旺盛，也救不了我了。”
“我是被我族聖物所傷，世間的靈藥，對我的傷根本就起不了什麼作用。”
“姐，我不甘心啊！我以為，有了姐姐的空間，我就可以逃避佘族的追捕，可是沒曾想，到頭來，我還是落得了如此下場……”
“姐，你放心，就算以後我不能再呆在你的身邊了，隻要你接受了我，我就有辦法做這空間之靈，我就還能繼續呆在空間裏，替你打理藥園子。”
“姐，以後我不能再跟你一起出去遊玩了，你一定要好好保護好自己。”
“姐，能認識你，真好。”
說到最後，佘沁的身體忽然消失不見，等到蘇佰樂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又笑吟吟地站在她的麵前。
佘沁向她伏了伏身子，行了個禮：“姐，多虧了姐有這個空間，以後，就算我沒有了肉-體，可是，我還能以器靈的形式活在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