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鍾意皺眉。
“去哪裏都好,總不能連累了你。”
“不行。”鍾意想都不想就拒絕,“這麼多年好姐妹說什麼連累,你矯不矯情。”
許願苦笑了聲,擦了擦手上冰化作的水,“我認真的。如果沒猜錯的話,明天鍾老爹還要找你,然後開始各種威脅,說不定還會把你囚禁。”
鍾老爹和關靖北交情頗深,這件事不可能草草了斷。
“那我寧願這樣,也不能讓你被那個臭男人抓回去,還不知道你會受什麼委屈了。”
許願也知道這次回去凶多吉少,但該處理的事都處理了,沈新竹母女下場慘重,她現在除了許家沒有牽掛的事。
“許願,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鍾意難得的嚴肅,“你想回去調查那個男人對不對,聽我一句勸,算了吧,你父親去世就是意外,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不然的話,根本不用許願回國,鍾意自己就早已替好友了結了這些事。
“哥哥失蹤,爸爸去世,關靖北恨我入骨,許家危機,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許願是笑著說出這些話的,別人都以為她堅強如鋼鐵,但隻有鍾意知道她心裏有多苦。
鍾意拿掉臉上的冰塊,握緊好友的手,“你還有我。”
…
鍾意堅持不讓許願離開,因此事態便順著猜測發展。
鍾意每次回來,滿臉的疲憊。
這一次,不同。
許願看著她,遞過去一杯檸檬水,“你爸又打你了?”
鍾意搖頭,細白的牙齒咬緊唇瓣,良久才出聲:“關靖北已經把許家的股份收購了。”
許願的身體僵住,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似的,喃喃道:“動作可真快……他是在逼我離開雲城嗎?”
許家股份是最後的牽掛,他連這個都斷了,不就是逼她走的嗎?
“還有呢?”許願又問。
“還有……我……”鍾意深呼吸了一口氣,“我爸捉了明書寒。”
這句話就像一個炸彈丟進水裏,許願身為局外人,卻眼睜睜看著,跟著心疼。
明書寒是明仔的哥哥,曾經和他們都是極好極好的朋友。
明仔常打趣,關靖北和許願是一對,明書寒和鍾意是一對,就他一個人單著。
如果說許願和關靖北是令人驚羨的一對,那麼鍾意和明書寒相對坎坷得多,一個是混黑的,一個是書香門第,鍾老爹堅決不同意他們在一起。
最令鍾老爹接受不了的是,明書寒的雙腿已廢,隻能坐在輪椅上。
“我知道我爸這次是來真的,他知道我不怕疼也不怕打,所以才拿書寒威脅……我和他關係才緩和一點點。”
許願理解好友的心情,她輕歎了口氣:“鍾意,放我走吧,我隻要坐上飛機,你們的日子就能繼續下去。”
鍾意搖頭拒絕:“關靖北一定在飛機場安排了人手,就為了捉你回去。”
“沒有別的辦法了。”
許願知道自己已經被逼到絕境了。
接下來的幾天,鍾意的手下一直觀察機場的情景,並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也沒有黑裝保鏢一個個看人的臉捉人。
許願不知道他玩的是什麼鬼,反正自己隻有這一條路走,她隻能簡單收拾了行李,就告別鍾意出發了。
因為怕目標太大,鍾意沒有跟去,許願帶著口罩,又新做了發型,才坐上去機場的車。
過了安檢,她一個人提著行李箱,目光平靜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注意到有人看自己,她的神經立刻繃緊,眯眸警惕地掃著他們。
便衣保鏢。
原來關靖北派來的手下都假裝成了便衣,而且都帶行李,有的甚至還有小孩,原來他們偽裝成平常人。
手段越來越毒辣了。
許願深呼吸一口氣,把行李箱一丟,去了趟洗手間,又裝作隨意的樣子跑出了機場。
後麵有人跟著她,腳步越來越近。
許願幹脆邁開腳步,飛快地往前跑。
目標逃跑,後麵的人急急喊道:“捉住她!”
許願前麵的“平常人”也紛紛轉過身來,向她跑來,她暗叫不好,像隻無頭蒼蠅似的亂竄。
“她往那邊走了,快,通知人手。”
耳邊響起這樣的聲音,許願低罵一聲,眼看著眼前的人逼近自己,她隨手扯了旁邊的行李箱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