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過去,想著是直接把箱子放下還是問問,就聽到大媽扯著嗓子喊:“你這懶丫頭做什麼呢,搬個箱子要這麼久。”
她皺了下眉,沒說話,一聲不吭地直接把箱子放在腳底下,又聽到對方調高了嗓門:“哎哎,不是放在那裏的,你怎麼做事的啊。”
“那放在那裏。”許願問。
對方好一會兒沒說話,似乎瞅了瞅她的臉,嘀咕了幾句,然後指了個空的地方。
許願隻看了一眼就說放不進去。
大媽皺眉,“我說放進去就放進去,不放在那裏也沒地方放了。”
“這裏,就可以。”許願指了指腳下的地麵。
“這裏怎麼可以,有人過來查看道具的話顯得多沒禮貌。”
許願扯了下唇角,這個棚子搭得就並非招待客人的地方,哪還顧得了這些。
她還是把箱子搬到了大媽所指的地方,腳下穿過亂七八糟的東西,兩手托了起來,猶豫了一番。
箱子不大但是真的塞不下。
許願把另一個箱子往旁邊推了推,才正好沒有縫隙地塞進去,但是很快就聽到大媽的大嗓門:“你這丫怎麼做事的,沒看這玩意要倒了嗎?”
“沒看見。”
“你,你還跟我強上了,新來的吧,不懂規矩。”
大媽白了她一眼,“現在的年輕女孩子仗著臉蛋漂亮,就想著來娛樂圈發展,想從底層做起然後變鳳凰,哼,哪能這麼容易。”
許願沒說話也懶得搭理,隻是覺得秋葵這小姑娘是有些不容易,瞧著靈活但犯不著在這裏遭人白眼的。
這樣想著要出棚子,秋葵恰好來了,揉了揉肚子,一臉痛苦。
大媽瞧見她,又看了看許願,“這咋回事啊,你讓人幫忙的?”
“花姐,我剛才肚子疼,就讓這位姐姐幫忙送下東西。”秋葵解釋。
“喲,還幫忙啦,你怎麼知道人家不會帶著箱子跑,這裏麵東西貴重著呢。”
這樣說,秋葵也很尷尬,然後拉了拉許願的手,小聲道:“她說話都這樣,你體諒下。”
許願嗯了一聲,轉身就要走,但見秋葵身體好像不太好的樣子,就多問了一句。
“來大姨媽了,肚子疼,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秋葵仍然揉著肚子,露出大大的笑容,“忍忍就好了。”
“不請假嗎?”
“哪那麼容易,正式員工請假都難別說我們這些打雜的了。”
“那我給你倒杯熱水。”
許願說著便往不遠處擺放著的飲水機走去,因為沒有插電,她見旁邊有個發電機和插排,就撥弄了下,等水燒開。
大媽這時過來,看到這樣的情景立馬就罵道:“這都什麼情況,你幹什麼啊。”
“倒水。”許願簡單明了地道。
“倒水?我知道你倒水,但犯不著用這裏的吧,啊?”大媽操了一口摻雜家鄉口音的普通話,“快快,滾過去,這些水是給他們用的。”
許願皺眉,“給誰?”
“那些人。”大媽指了指不遠處忙活的,然後冷笑了聲,“像我們這種的和跑龍套一樣,想吃飯喝水都得自己解決。”
她所指的也不過是些正式的工作人員,也不是特別重要的大人物,但口氣還是讓人涼了半截的心。
許願見她雖然這樣諷刺說話,但好歹沒有阻止她倒水,於是堅持接了一杯熱水。
這時聽到大媽近乎諂媚的招呼聲,嗓門也同樣的大但明顯低了不少,“……也就是偶爾,小姑娘肚子疼……不能喝冷水。”
許願抬頭,看到了一個胸前掛牌子的工作人員嚴肅著一張臉說:“下不為例啊。”
大媽便又是道謝又是欠身的。
許願清冷著小臉,“同樣是人,喝水難道還分等級?”
聞言,大媽臉色一緊,拿眼示意她。
掛牌子的回頭瞥了眼許願,冷笑,“你有意見可以不在這裏繼續混下去。”
“是嗎,我不在這裏,那《畫仙》這部戲還拍不拍了?”
許願從來就不知道收斂這兩個字怎麼寫,她張揚的小臉淡淡笑著,眼裏的挑釁意味十足。
掛牌子聽了後也笑,走過來想抬手撩她頭發,卻被好不留情地撥開,他也不尷尬,“一個連跑龍套都比不上的道具組,也說這樣的大話?”
“跑龍套和道具組怎麼了,你難道比他們多個三頭六臂?”
“長得倒是很漂亮,隻不過嘴太犀利,就算被哪個導演看上混個二線就不錯了。”
掛牌子說話的語氣故作是一個娛樂圈老手,舉手評足,還略有沉思,然後湊過去,“要不,給哥摸摸,就把你引薦給導演?”
許願隻似笑非笑地看著。
掛牌子的還一副自認為帥氣地哈哈大笑,“不對,我們的導演娘娘的,不一定喜歡你這款,但我可以幫你引薦給黃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