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撥通,也就自然而然撥了成文的,讓他聯係明書寒的秘書,問問這男人到底在幹嗎。
幾分鍾後,吃完了一半的壽司,成文的電話也就打來了,“夫人,明總在明月。”
“明月?喝酒的?”
“這個不太清楚,不過他的秘書說,要是能把他家總裁勸回來就勸回來,已經在明月呆了好些天了。”
“我知道了。”
許願掛斷電話,心中還是有些異樣的,雖然明書寒在明月有特定的房間供他住宿吃飯,但也不能把那裏當家吧。
而且呆了好幾天,那不就說明新婚夜也沒有在家?
直接去了明月。
問了前台,前台的小姐隻是說客人的信息不方便透露,更何況是他們的老板。
許願於是自報了家門,揉了揉眉心,有時候權大還是好,足夠壓人啊。
果然,前天小姐就報了包廂號。
推門進去,許願先入目的便是地上幾個斜放的酒杯,東倒西歪,像是隨手丟棄了似的。
“有事嗎?”
冷沉陰暗的嗓音傳來,著實把她嚇了一跳。
明書寒的胡茬長了些出來,星眸依然寒涼但布著血絲,眼窩深邃下去,渾身散發酒氣,給人一種頹廢的美感。
當然,許願不覺得一點美感,白眼掃過去,“你這是自甘墮落了?”
“你管得著我嗎?”
“管不著,但是我有事要和你說。”
她見他似乎還不想聽高高在上的樣子,眉目一挑,“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和鍾意有點關聯,你不感興趣我就走了。”
說著便要往門口走去。
剛到門邊,一個酒杯就砸到了腳下。
回頭看,男人依然一張油鹽不進的冰冷麵癱臉,薄唇動了動,“說。”
於是她抑製了脾氣,坐下來,偏偏不急不緩的先給自己倒了杯酒,就是要慢慢的,要急死這個男人。
酒很好喝,不濃不淡的葡萄味,也不容易醉,喝多了不傷人,腦子清醒但不足以控製。
這個男人……估計是感情受挫來這裏買醉了,但到底是明智的,不會把自己喝得爛醉。
明書寒看出她的磨蹭,也不表現特別急的樣子,在沙發一邊坐下,扯了下襯衫的扣子,然後倒酒喝酒,一杯接著一杯。
事事要循序漸進的,一樣一樣來,最後再告訴他,鍾意可能……死了。
許願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地開口:“明書寒,你有想過後悔嗎?”
男人一頓,繼而又仰頭而盡幹了一杯酒,“後悔什麼?”
“後悔那樣對她……後悔對鍾老爹。”
“我活著就是為了給我父母複仇。”
“可你沒了她,等同於白活。”
男人修長的手指握緊玻璃杯,閉上眼睛,良久才睜開,看著杯底一點點的液體,喉間滾動了幾圈,最終沒有言語從中吐出。
許願抿了口酒,輕輕嫋嫋地笑,“冤冤相報何時了,鍾意說,從哪裏開始從哪裏結束,鍾老爹因你而死,她卻不想再報仇而殺你,從她這裏斷了吧。”
明書寒望著昏昏暗暗中女人精致美麗的臉,酒精的催化加上強烈的思念讓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看到了另一張熟悉的麵孔。
接著忽然變得猩紅,他自己被嚇了一跳,緩過神來又變成了許願。
許願望著他時而清冷時而迷茫的雙眸,一時不忍心再開口說下麵的。
怎麼說呢,才不顯得傷人……
明書寒捂著額頭將自己頭埋下去,喉間壓抑發出近似悲哀的聲響,無助無奈像個得不到糖果的孩子般。
酒杯咣當落地。
許願一下子就不想告訴他實情了,不能說……她第一次心疼這個男人。
如果知道鍾意死了,他……會崩潰的吧。
如果不說出來,也許他會一直認為鍾意在躲著他,不管在哪裏活著就行。
讓這個秘密永生永世藏在許願的心底,何嚐不讓人崩潰。
左右思索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是成文打來的。
“夫人,已經聯係上受害人的家屬。”成文說話簡明。
許願心中一提,“好,我馬上過去。”
她收好手機,看了明書寒一樣,走過去把他的幾杯酒都帶走了,淡淡地道:“喝多了不好,現在沒人提醒你,你自己也該注意。”
明書寒頭緩緩地抬起,眼睛隻瞟到了她離開的身影,大腦不知不覺跟著回憶起最深處的女孩,一臉埋怨把他的酒收好,嘴裏嘟囔喝多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