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撐在地上,閉著眼睛,喉間隻反複地呢喃,鍾兒,鍾兒。
他錯了。
“冤冤相報何時了,鍾意說,從哪裏開始從哪裏結束,鍾老爹因你而死,她卻不想再報仇而殺你,從她這裏斷了吧。”
之前的話還隱約回蕩在腦海裏,他後悔嗎,他錯了……這個恩怨不該由她結束。
以死為代價來懲罰他,這才是她最殘忍的報複。
眼前愈來愈黑暗,眼簾閉上的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曾經那個笑靨如花的女孩。
“他暈倒了!”
關靖北陡然說道,快步走過去,讓兩個受驚的女人撥打120。
醫院裏。
這種忽然昏倒的現象用醫生的話來說便是酗酒過度加上受了很大的刺激,身體不夠消耗。
三個人守在病房外。
許願聽到唐寧的哭聲就覺得煩躁,冷冷地道:“你能不能消停一點,人都給你睡了,還裝得一副被強的樣子。”
唐寧嗚咽的聲音小了很多。
辦好住院手續,聽到明書寒醒了的消息,關靖北推開病房的那一刻,躺在床上的男人瞬間火大要衝上來。
旁邊的護士按也按不住。
許願歎了口氣,把關靖北拉了出去,低聲道:“我們走吧,讓唐寧一個人陪著。”
她要他去處理下臉上的傷口,明書寒下手可真不留情。
關靖北直接拒絕了,淡淡道:“家裏也有藥,回家。”
回到城堡,許願就去拿了酒精和棉簽,親自給男人敷藥,做好這一切後她才發現身心疲憊極了,打了個哈欠便要去睡覺。
關靖北按住她的手,瞳眸幽深,“你……”
“等我醒來再和你說事。”許願打斷他的後話,一刻也沒有多逗留就往臥室走去。
她的背影,讓男人莫名的心慌。
一直等到下午,許願才磨磨蹭蹭醒來,看了下鍾表,洗了個澡換身衣服就出門了。
她沒有直接去公司,而是去了律師事務所。
明仔收拾東西正要出門,見到她,順便招呼道:“你來得正好,和我一起去醫院看望我哥吧。”
她搖了搖頭,“你先幫我個忙。”
“什麼忙?”
“擬一個離婚協議書。”
明仔乍沒聽懂什麼情況,“什麼?你要離婚?”
“現在擬吧,我要去找關靖北,如果時間來得及就去醫院。”
她語氣沉重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樣子,然後抽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明仔連聲應了,然後又覺得不對,想知道又不敢多問,琢磨著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離婚協議書擬好了,許願一手拿著,另一隻手則拿出車鑰匙,淡淡道:“你哥心情可能很糟糕,你過去的話別提鍾意。”
“哦哦,好的。”
出了門的一刻,她又回過頭來,一臉猶豫,慢慢地道:“鍾意可能出了意外,明書寒一時接受不了才……反正你過去悠著點。”
“好的,這個你放心……不對,你說什麼!鍾……”
明仔乍沒反應過來,要追出去詢問,但許願已經拐了個彎離開了。
抵達公司,許願看了下鍾表,比預訂的時間還快了點,看來隻要她做某件事,效率還是非常高的。
去了頂樓辦公室,然後就看到成文失魂落魄地從門口出來。
沒有同她打招呼,許願也不介意這些細節,隻是略微疑惑這個沉穩的小秘書怎麼忽然這樣了。
沒有多想,直接推門進去,男人正在用筆記本,看到她來了後不免驚訝。
“你今天沒拍戲?”關靖北皺眉問道。
“晚上的戲。”她淡淡道,走過去,把包放在他的辦公桌上。
把垂下的頭發別到耳後,露出精致完美的側臉,頓時精神了很多,許願低垂著眼,撥弄手中的鑰匙,狀似漫不經心地道:“忙完的話我和你說事。”
關靖北嗯了一聲,然後把筆記本關了,站起來,要拉她去沙發上。
她直接推拒,“不用了,你坐著我就這樣說。”
他看了眼她的鞋跟,是平的,她雖然出身富貴出席的晚會很多,但還是不太愛穿高跟鞋。
以前開玩笑說自己就是個子不夠高,如果穿上高跟鞋那還讓不讓雲城其他女人活了。
她說過的話,開玩笑,他都記得。
關靖北眉眼雖帶著疲憊,但麵對她時仍然帶著溫和的笑意,抬手捏了捏她的手,“是不是要問我書寒的事。”
“不是。”
“那什麼?”
“我們離婚。”她不同前兩次,這次說的格外認真,而且拉開包的拉鏈,從裏麵拿出了一遝協議。
鬥大的離婚協議書醒目地出現在男人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