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了好些局的秋葵微微揚起下巴,嗓音軟糯且透著幾分得意,“願姐,看來你運氣不行哦,輸了我好多把。”
“是嗎,可能是賭場失意,情場得意吧。”
許願笑得毫不掩飾,挑釁地望著對麵。
秋葵仍然保持著麵容的鎮定,盡管心裏波濤洶湧,表麵卻挽唇笑笑,“沒有賭注,這牌玩得不盡興,不如我們來點懲罰的東西?”
一聽說有懲罰,另外兩位牌友也起了興趣,“什麼懲罰?”
許願倒沒什麼可怕的,就算賭錢的話她也有的是錢。
“我這裏有隻簽字筆,從下一局開始,誰輸了的話就畫一隻烏龜,直到臉上全黑為止。”
說著,秋葵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支筆,放在桌子上。
另外兩個人點點頭表示不反對,反正也不賭錢,而且這筆就算畫上也是能洗去的。
隻有許願沒有說話,擱在桌下腿上的一隻手輕微的蜷著握緊。
“願姐,你呢,有意見嗎?”
秋葵很是興致勃勃的樣子,催促道,“快些說吧,我們盡量玩到三十局。”
她是故意的。
她知道許願最愛美,別說在她臉上畫烏龜,即便是點一個點都不情願。
而且,鬼知道那筆跡能不能輕鬆洗下去。
“我有。”許願低低的嗓音甚至帶著點模糊,克製平靜,“我不同意。”
“怎麼,不好玩嗎,還是說願姐怕自己的臉花了?”
“不是。”
“那就玩啊,我那些同學經常玩的,大家在一起圖開心啊,願姐不會是怕了吧。”
許願唇角翹起,激將法早就過時了吧。
但見其他兩個人真的很有興趣的樣子,而且秋葵臉上那樣挑釁,仿佛就寫著,你不敢,你怕了吧。“
“好,那就一起玩吧。”
盡管許願一千個不願意,但她就是倔強,就是不爽別人能挑釁她。
而且是情敵。
許願摸了第一局的牌,下意識地要出老千,卻發現無從下手,她的手不知怎麼就使不上力了,別說在別人眼睛看不到的情況下飛快抽牌了。
旁邊當看客的關靖北第一個發現她的異常,拍了拍她的肩,給了個暖心安定的笑。
第一局結束,踩雷的不是許願,是另一個牌友,於是很慘地被畫上烏龜。
第二局開始後,關靖北把許願拉了起來,在其餘三個驚詫的目光下上位。
旁邊牌桌的人起哄,“三少也和我們一起玩牌了。”
關靖北淡笑著算是回應,然後抬起無波無瀾的眸,語調平靜,明顯是說給秋葵聽的,“早點開始吧,三十局。”
秋葵尚未從愣神中反應過來,旁邊的人推了推她,“該你抓牌了。”
許願坐在男人方才當看客的位子上,心裏莫名地感動,他是在為自己出氣嗎?
以前雖然經常在明月玩牌,但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關靖北出老千,在許願影響裏,關靖北牌技一向高超,以至於她也偷偷觀察他是不是也出老千。
但有次去過澳門後,就真正崇拜他了。
在澳門談生意,不可避免地上了牌桌,那裏氣氛僵持,數雙眼睛盯著,出老千很難。
關靖北十萬十萬地下注,輸了不眨眼,贏了全給她,算算一晚上就贏幾百萬。
“左臉,左臉還有空位……”
旁邊男人的嗓音把許願從回憶拉了回來,她抬眸,呆呆地看向被迫在臉上畫烏龜的秋葵,右臉已經被畫滿。
關靖北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偶爾露出笑,卻深不見底。
他低下頭,吻了吻許願的眉心,低聲道:“幫你出氣了,高不高興?”
許願心裏比吃了蜜還甜,但是嘴上仍然硬著,“你先贏了整局再說,別到時候自己臉被畫上了。”
“不會的,相信你老公。”
許願撇了撇嘴,想糾正才不是老公,但見男人認真的樣子,就算了,隨他開心,過過嘴癮罷了。
差不多到了晚飯時間,他們一整局才結束。
許願看了看其餘三個人的臉,都已經黑了一大半,尤其是秋葵的臉,根本不能看出以前是什麼樣子的。
關靖北還好,額頭上畫了一隻烏龜做做樣子。
許願一下子就猜到他也是出老千的,這種伎倆太常見了,贏了那麼多局,輸那麼一兩局意思意思。
其餘兩位牌友叫苦連天,卻也不忘諂媚:“三少怎麼這麼厲害,就畫了一隻烏龜!”
關靖北勾了勾唇,淡淡地道:“運氣好。”
他們奉承拍馬屁,對麵的秋葵卻握緊拳頭,咬著唇,麵容被黑色筆跡覆蓋,很喜感,但眼神冰冷。
“他出老千。”秋葵忽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