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時經常學習關於梅花的詩句,隻曉得她們耐寒,卻並不多想,她們耐寒是因為本身的體質是冰冷的。
書房的門始終關著,不知是中央暖氣不夠的原因,還是房間太大,冰冰的大理石桌,兩把單椅,顯得清冷。
關琯大部分時間是呆在這裏的,推門進來,看到自家弟弟站在書櫃前,手背在後麵,方才不安的心稍稍鎮定了,“有什麼事嗎?”
關靖北回過頭來,淡笑,“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和二姐談談。”
“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嗎,即便我剛回到家,也不見你抽出幾分鍾的時間陪我。”
關琯的話輕描淡寫,但也是事實,這個弟弟不是在公司忙碌就是去市中心的別墅陪許願。
也隻有她剛下飛機那晚,她強行留了他一會,但最後還是讓他走了,理由倒是簡單,答應許願看電影。
關靖北拿了一本厚厚的詞典,長腿邁步,不急不躁地來到書桌前,“就因為不抽幾分鍾陪你,你就無聊得在我身邊的人打主意?”
坐在椅子上的關琯一愣。
“二姐,你知道我從小到現在,在乎的人和物不多,如果你連這不多的在乎都要毀掉的嗎,我不介意毀掉所有。”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二姐心裏難道沒數嗎?”
他一口二姐二姐地叫著,語氣卻沒有尊重的意思,純屬的稱呼罷了。
關琯自然察覺得到,但她更畏懼的是這個男人身上無處不發的戾氣,眼波平靜,卻明目長大透著陰鷙,像是一個隨時可以處決的神邸。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準確的說,你在怪罪我什麼?”
“多管閑事。”
四個字噎得她一時說不出話來,好像所有的秘密都被戳穿。
但她終究是見過場麵的人,即便如此,輕笑了聲,直接否認:“怎麼能叫多管閑事呢?”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替阿Wing找宣傳團隊,讓那部微電影火起來,但今後這樣的事,我不想再看到。”
關靖北簡單幾句話把事情原委敘述了一遍,讓她不承認也得承認。
但到底還是一家人,麵子還是留的,說話留了些餘地。
關琯眯著眼線過於中的眼睛,定定看著眼前的男人,忽然笑了,“我這麼做也是為你好。”
“你不喜歡許願,我可以讓你們以後都不會再見到,但不覺得在背後做那些事,太過下三濫了嗎?”
“你……我沒有。”關琯有些急了,下三濫這樣的詞怎麼可以形容在她的身上,“隻不過順手推舟。”
關靖北寒涼的視線掃了過來,“順手推舟?電影的腳本不是你提供的?”
似乎意識到說多了,關琯索性閉唇不說話了,任他如何問,隻冷眼看著。
她如此,他也無法再問出什麼,隨意翻了翻手中的詞典,裏麵甚至還有關琯隨手的筆跡,娟秀,和以前一樣。
“二姐,自離婚後,你想過溫華嗎?”他忽然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沉默不發的關琯抬起頭,臉上忽然露出很古怪的神情,“沒有。”
“回答得太果斷,未必就讓自己的假話顯得真。”
男人笑了聲,把詞典推了過去,轉過身大步走出了房門。
關琯一偏頭,就看到詞典第一頁字跡清晰的兩個字:溫華。
白皙的麵龐忽然染了紅,可很快又散開,無奈和失措漸漸在心裏蔓延。
…
關靖北從書房出來後,沒有繼續呆在城堡,開車的時候一直在想,阿Wing未必認識二姐,他們兩個是如何聯係在一塊的呢?
阿Wing是受人控製……那關琯呢。
她那樣一個傲可以說沒有任何因素可以威脅她的人,也是受人迫?
可是她剛剛無意間說了順手推舟,不像是口誤,也許真的是隨手推了那麼下,讓這件事順理成章地進行下去。
一個是受許古安的威脅拍那部微電影,另一個……不喜歡許願,所以想用電影傷害刺激她。
如果非要有聯係的話……不好。
反應過來時,關靖北飛快調轉了車的方向,拿出手機戴上藍牙耳機給成文撥打電話,讓他派人照看一下醫院那邊的情況。
他坐在駕駛座上,手握著方向盤,身後驀然生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有時候,等待結果的過程比最差的結果還要……心跳加速。
成文彙報結果的電話打過來,聲音明顯不對。
“醫院怎麼樣?”關靖北率先開腔。
“三少……就在幾分鍾前,值班護士發現阿Wing被手刃在床。”
“死了嗎?”
“醫生正在檢查結果,呼吸斷掉,應該是死了。”
關靖北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掛掉電話的,他趕去醫院的時候,那個病房已經被警察查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