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點頭,怎麼會不記得,記得很清楚。
“山上是有安全網的,不過那網至少有好幾年的壽命,承受能力很弱,我落在安全網上之後發現一個山洞,便往山洞那裏爬,快到的時候網斷掉,我也摔在了山洞裏。”
許古安語調很平穩,像是隻是敘說一件平淡的事情,為了讓許願安心也為了讓自己安心。
“那後來呢,關靖北讓人去找你了,為什麼沒找到?”許願焦急地問,眼神裏並沒有其他人所帶的咄咄逼人,逼問他是不是故意躲起來才沒有讓人找到。
許古安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他要是找我的話,應該能找到的,但我記得很清楚,是我在一天後醒過來向居民求救。”
“居民?我們打聽過了,他們說沒有從山上摔下來的人。”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許古安平靜地繼續說,“可我沒想到那個居民想害我,我雖然胳膊摔殘了,但不至於讓他得逞。”
“想害你?”
“嗯,可能是被人指使的吧,後來逃出來,我隱姓埋名離開了雲城。”
許願完全地怔住,為什麼和成文說的完全不一樣。
他們嘴裏的許古安,是一個陰險狡詐的壞蛋,分析的條條都讓人無法反駁。
但許古安所說的,雖然沒有指責誰,但遭遇令人心疼,而且最令她感人的是哥哥居然沒有直接道明是關靖北的作為。
可能是為她著想吧。
許願心裏也有了一個天平,之前她是偏向關靖北的,但不是全偏,現在她站在中央,人沒動,同情的心卻指在許古安這邊。
“那你的胳膊,到底怎麼樣,是不是不能好了?”許願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想查看他留下的傷根。
許古安隻平靜地笑笑,“不看了吧,已經沒用了。”
“哥……”她叫了一聲又要哭出來。
如果許古安所說的是事實,那她就可以推翻之前所有關靖北他們的推測,所有都不可信。
“好了,不哭了,你看你哭得這麼凶,我隻剩下一隻手替你擦,哥哥忙不過來。”
他越是溫和地安撫,許願就哭得越凶,基本上沒有聲音,光是流淚。
許古安見勸不動了,沒辦法,和關靖北平時一樣,不管她。
反正她容易哭,但哭過之後就好很多。
許願坐在沙發上,一張一張地拽抽紙,許古安見抽紙沒有了,想起身替她拿一盒,卻被她緊緊拽著,“不要離開我!”
那一刻,鐵漢柔情,許古安心一下子就軟了。
他想抱她抱在懷裏,想占有,不讓任何人碰她,不想看到她哭,他想要她的身,更想要她的心。
“哥哥,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想害死你?”許願把眼淚擦幹淨,側過首,一臉地認真,“是不是關靖北?”
“不知道。”
“你騙人,你一定知道,到底是不是他。”
許古安見她又開始耍小孩子脾氣,唇畔牽著無奈又平和的笑,剩下的那隻手托著她的手心,“不管是不是他,都不重要。”
“沒關係,如果是他的話我絕對不會輕易原諒的。”
“小願,我不想你為難。”
這話一出,許願就明白了。
哥哥無論什麼時候都為她著想,是關靖北想害他,但他還隱於口不願說,怕她為難,更怕她難過。
“哥……”許願低低叫了句,“可是他為什麼要為難你呢?”
“小願,有件事我不知道你懂不懂。”許古安神色溫潤認真,“我和你並不是血緣兄妹。”
“我懂……”
“你小時候,我就想,即便沒有血緣,我也會一直對你好,永遠。”許古安見她逐漸乖巧聽下去的模樣,心中的溫暖不言而喻。
許願點頭,她都懂,雖然父親也疼她,但也新娶了沈新竹母女過門惹她不開心。
雖然,沈新竹母女沒有像韓劇裏那樣興風作浪,反而被她和許古安收拾得服服帖帖,但父親的選擇還是讓人心酸。
哥哥不一樣,哥哥一直都疼愛她,也找過幾個女伴,不過她不喜歡,所以就作罷。
許願那時年少輕狂,通常許古安帶來的女伴會討好她,她則一致認為,所有討好她的都是壞女人,於是就被傳言許小公主對嫂子的要求很高。
其實不然,找個性格想反的虐虐她就行,鍾意說她是抖M。
“哥哥,你還沒說,為什麼他會害你呢。”許願仰著頭,眉眼生動,“不會是因為他嫉妒你吧?”
“也許他認為我們兄妹關係過分了。”
“哪過分了!”許願立刻就惱了,惱的當然是關靖北酸過頭的醋意,“他就是這樣,隻要是稍微和我關係近一點的男人就容易嫉妒。”
“他也是愛你。”
“他那是占有,我最討厭男人的這種占有欲。”
許願說著說著,發現自己的手機響了,不用猜也知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