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不到兩秒就摘下了。
許願從幾乎是夢境的現實裏反應過來,方才吃驚的表情漸漸緩和,屏住的呼吸也釋然。
關林微微地笑著,將那副麵具扔在沙發上,位置很準,在她的手旁邊。
“你哪來的這個。”許願緊張兮兮地問道,抬頭,“你看過我哥了?”
“我以為你會把我認成你哥。”
“切,你才不會是他呢,我哥溫柔體貼。”
“我不溫柔?”
關林問話的態度很認真,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成分在內。
許願歪著腦袋思索了下,其實他也沒那麼可怕,可能之前被帶到澳洲的時候太過絕望,人生地不熟的,根本就不會有人來救她。
而現在不同,她就在雲城,心心念念的那個人隨時會過來把她接走。
“說你溫柔的話,你能不能出去,我想睡一會。”她抿唇,也很認真。
關林走過去,將她旁邊的麵具隨手扔到旁邊,順勢抬手用指腹掛了下她的臉頰,聲線低啞,“好,你說,帶上名字。”
“你惡不惡心。”
“還好。”
“關林溫柔,好了吧。”
他聽著她很勉強的話,雖然小臉不太情願但總算說出來了,心地一下子溫暖起來,卻不再盯著她看,免得克製不住自己。
停頓很久,他騙自己也騙她,“等時機成熟,你就能看到你哥哥。”
“真的,不騙我?”
“嗯。”
許願很是心滿意足,隨手拿起一個抱枕抱在懷裏,見他還坐在旁邊,語氣硬了硬,“你還不快走,我想睡覺。”
“這裏沒床。”他皺眉看了眼沙發,“你在這裏睡?”
“是啊。”
“我記得你有大小姐習性,睡不慣其他床,別說沙發了。”
“大小姐習性早在監獄裏改了。”她似乎很不耐煩,揮手驅趕,“好了,你快走啊。”
男人卻沒有立即就走,神色暗了暗,不是為自己而暗,過了半晌,他喉間溢出幾個字符拚湊的聲音:“你在那裏,受苦了吧。”
她怔了怔,旋即明白他說的是監獄,抿唇淡淡道:“還好吧,有人陪著,除了不自由其他都好。”
她現在的處境和監獄又差得了多少。
“抱歉。”男人忽然說道。
她再次不明所以,有什麼好抱歉的,她又不是因為他入獄。
也管不了那麼多,她很困,但不想在這個男人眼前睡著,再次驅趕後,才把他攆出去。
抱著抱枕,直接趴沙發上了,很軟適,太困了,一下子就睡著了。
…
另一處,別墅區。
沒有去公司的關靖北坐在電腦麵前,真皮座椅深深凹陷,他的眉頭蹙如山川,煙灰缸裏的灰燼幾乎堆滿。
電話響起,接聽,而後聽到那邊不是自己期待的聲音,狠狠地掛斷。
再次響起,以為還是沒有期待性的消息,他一聲不吭,克製壓抑著自己。
電話那端的明書寒幾乎以同樣的姿勢倚在座椅上,嗓音清晰淡漠,“這麼就還沒找到一點線索,把人先給我用。”
“你要幹嗎。”關靖北深呼吸一口氣,明知故問。
“不幹嗎,自然有重要的事。”
“帶著那夥人去夜店女票?”
“沒興趣也沒工夫。”明書寒懶得同他計較,依然是不緩不慢好商量的語氣,“反正也不急這幾天,我估算了下,人手應該夠。”
“你是在欺負餘新還是欺負鍾意。”
“我隻是要我的兒子。”
“臉是個好東西,隻提供種子的人不應該把它丟在地上。”
“……”
明書寒仍然不惱不怒,不僅是有商量在先,而是他明白,關靖北這人凡事都可以淡定沉穩,唯獨在許願的事上,變得不像他自己。
好脾氣也會變壞,一聲所有的壞脾氣都因她而發。
所以,某傲嬌抱著爺不和你計較的態度來談判的,頓了頓,平和冷靜,“事情要是擱你頭上,你何止把自己的臉扔在地上,別人撿起來送你,你還說不要。”
嗯,沒怎麼和他計較,這不心平氣和地說話嗎。
關靖北這邊頓了不到三秒,啪地,把電話直接掛斷。
懶得和他繼續說下去。
明書寒氣得不行,好好商量不行,非要逼他來硬的?
他就不信了,憑什麼關靖北能借人全城搜尋許願,他就不能搶奪兒子。
許願的事先放放,他兒子要緊。
平生,明書寒做了一件對不起兄弟的事,讓搜尋全城的人都放下手頭的工作,和他去鍾家。
關靖北收到消息的時候,正扶額抵在桌子上淺睡。
他這段時間比年底的時候還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