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人到,主人家當然得大擺筵席。哪怕現在已經是半夜,哪怕屋裏隻擺了兩桌,在主人家的堅持之下,豐盛的菜肴流水一般逐漸上桌。
菜上完之後,主人家才讓眾人上桌……沒辦法,主要是某些人身上戴著手繩不好接近,尤其那位貴賓!
莫文傑哥仨站在桌前,瞧瞧自己的六人桌,又瞧瞧擺在桌麵上一碟碟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剛巧阿英大表哥過來準備給大家倒酒,於是問:
“哥們,為嘛我們六個人得坐小桌?而她——”莫文傑哥仨一齊手指向不遠處的十二人大桌,“一個人獨霸一張大桌?”
大表哥麵無表情地瞟他們一眼,嘴角緩緩揚出一抹陰涼的笑,動作遲鈍地端過一壺清酒,呯的一聲,給他們扔桌上,然後退後幾步繼續麵無表情。
這什麼服務態度?!
再瞧瞧十二人大桌,冷小眉目光呆滯地盯著香噴噴的菜式……那些菜是連托盤一起整個擺上桌,足足有八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呃,嗬嗬,阿英啊,”孤家寡人冷小眉向站在五米遠,扶著沒牙的四叔公笑眯眯望著她的阿英,“隻是吃個宵夜,不用那麼多菜吧?”
主人家說他們不方便上桌,所以,滿桌菜就她一人,她看得胃很疼。
“沒關係!您每樣吃一點,剩下的給工人吃!我們在山下還有一間酒樓,那兒的工人每天得吃宵夜!”阿英信口說,也不知是真是假。
之前沒想過主人家會這樣安排,如今客人已經就位,冷小眉又不好叫藍奇他們過來,隻好訕笑坐在主位……孤單一人瞪著滿桌菜,像個被隔離的病人,非常無奈。
六人小桌那裏,坐下來的周一民低聲問莫文傑,“那些托盤好奇怪,你見過嗎?”
“我也是第一次見。”莫文傑答,瞟他一眼。覺得他平時的為人還行,於是好心提醒道,“那是槐樹做的托柄,柳枝編的盤,專門給人(重音)端菜的!”林鋒沒少教他們常識。
“啊?”周一民不明所以地望著他。
莫文傑剛想說穿,卻聽花心男低聲笑道,“管他什麼托,跑了一天被嚇個半死。老子早餓扁了,先吃了再說。哎呀,這裏真舒服!我都懷疑今晚是不是做夢了!嗬嗬……”
說罷,拿起筷子夾青菜塞進嘴裏,莫文傑等人阻止不及,他已經有滋有味地嚼了起來。
“別吃啊!笨蛋!”藍奇急得一筷子扔過去。可惜對方隻是瞪了他一眼,以為藍奇嫌他吃飯沒禮儀,賭氣地又夾了一大筷子芽菜塞嘴裏。
莫文傑等人嘔:……如此作死的同胞!
不光是花心男不聽勸,那騎友團的陳友倒是沒夾菜,他正在大口大口扒飯。眾人頓感無力,不管了,反正吃不死人。
“有托盤端著才是給人吃的,沒托盤那些……你們自己想象吧。”莫文傑說完,對夥伴們果斷說,“走,去姐那桌吃!”
三人立即有誌一同地起身,在那些大表哥、七大姑沒來得及阻止時,他們已經坐到冷小眉那桌了,氣得阿英家族幹瞪眼。
周一民也想跟過來,卻發現幾道陰影靠近,七大姑的兒子彎下腰,眉眼帶笑卻不吭聲,死水一般的瞳眸定定地盯著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