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我們兩在佳人駐地喝到了兩點多,直到服務員說要關門了才離開。我看他也沒喝醉,就打算和他打車回學校的。不過那麼晚他居然還接了個電話,和那邊說了一會後,說要我自己先回宿舍,他有點事要辦。我一看都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要不要我和他一起去。他說不用,讓我自己一個人打車回宿舍就行了。我一想,估計又是哪個妹子開著房等他呢,像他這種少爺,從來不缺女人。所以也就一個人打車回學校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導師辦公室交了畢業論文的終稿,順便幫老孫的也帶了過去。導師戴起他的老花鏡一本正經的看了半天,然後指著我的論文說這不對,那錯了,連標點符號用錯的地方都給我指了一遍。我不得不佩服導師對待工作的這種認真負責的態度,不過我當時心裏暗暗罵道:我擦,你這是給我指導畢業論文呢還是教我小學語文啊。不過我當然不敢這麼說了,嘴裏還一個勁的說,老師說的是,我回頭改改就好。沒想到他居然對我說道:“既然都是終稿了那內容那就不要改了,回去改改標點符號,然後把電子版發我郵箱就行。下周一答辯。”
改論文變成了改標點符號,我也是服了。
緊接著他又看了一會老孫的論文,對我說道:“恩,孫興民的論文我之前看過,論點鮮明,論據有力,相當不錯。你回去告訴他,讓他好好養傷,下周一答辯來不了可以不用來。如果他想爭取一下優秀畢業生跟我打個招呼就行。”
我點了點頭,表示會把老師的意思給老孫帶到的。我們導師原本就喜歡老孫,再加上他的論文寫的的確很好,他要給老孫內定一個優秀畢業生的名額也就在意料之中了。
當我我正準備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導師突然像想起什麼來,對我道:“冷江啊,現在所有的同學都把論文交過來了,就差賈君鵬了。你們好像是一個宿舍的吧,你叫他趕緊麻利點交過來,別到時候影響了畢業。”
我這才想起來,鵬哥這貨估計連畢業論文都還沒有寫完呢。出了辦公室我就馬上給他打了個電話,不過他手機關機了。我料是他手機沒電了,也沒多想,就跑去醫院看老孫了。
我到醫院的時候就老孫一個人在醫院,柳雨含也不在旁邊,就問她柳雨含呢。
老孫的氣色明顯比昨天好多了,說話聲也大了點:“她說出去給我買點稀粥。”
我嗯了一聲,又看老孫動都動不了,他萬一上趟衛生間啥的,柳雨含一個人怎麼能照顧得了他,現在他的家人都不在,就剩我這個兄弟可以依靠了,於是想和他商量一下既然畢業論文的事也快搞定了,我最近也沒事就在醫院照顧他吧,我是男的,也方便點。沒想到他對我道他已經給他在QJ的舅舅打電話了,他舅舅舅媽下午點就到KM,他們會照顧他的。
我一聽他家裏要來照顧他也就沒再堅持,血濃於水,有親人的照顧總比我這個外人要強點。
之後我們倆又聊了很多事,大多都是回憶這四年一起幹過的糗事和樂子。但是有意無意的,我們倆都沒有談及鵬哥。
說了半響,我才想起前天柳雨含拖我的事,於是我猶豫了一下對他道:“你和柳雨含打算怎麼辦。”
他可能還不知道我已經聽柳雨含說了她懷孕的事,還以為我是問現在鵬哥知道他和柳雨含的事了,打算如何收場,於是他道:“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我真的很愛雨含,可......”
他欲言又止,我知道他現在在擔心什麼,事到如今,他已經不在乎鵬哥怎麼想了,畢竟打也打了,兄弟也做不成了,他還需要顧忌什麼。但是他現在躺在病床上,還不知道能不能再重新站起來,萬一他真的站不起來了,那他和柳雨含還有什麼未來可談呢。他不想連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