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撒手人寰(1 / 2)

晚上七點多,在經過了四個多小時的搶救後,手術室的燈終於變了綠。醫生出來摘下口罩,在我們急切的追問中搖了搖頭,說他們已經盡力了,病人終究還是沒有挺過來。

我不知道這是哪部電視劇上的狗血劇情,我隻是呆呆的愣在那,感覺好像真是在拍電視劇,而鵬哥作為一個無關緊要的配角,在出現了一兩集後便被導演和編劇安排要“死去”,留下一幹主演痛不欲生。

“金寡婦”哭了。那是我認識她四年第一次見她哭,而且哭的那樣撕心裂肺。原來再怎麼一個霸道的女漢子內心其實都是脆弱柔軟的,人們總隻是看到她們多麼男子漢氣,多麼蠻橫無理,卻忘記了她們其實也是女孩子。

我和陳小君也沒有管她,倒是旁邊的兩個警察給她遞了張紙巾,說了些安慰她的話。

我沒有聽見他們在說什麼,我現在腦子裏一片混亂。我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一個夢。我昨天晚上明明還和鵬哥坐一起喝酒聊天,他雖然心情不好,但是也算是活蹦亂跳,怎麼才隔了短短不到一天的功夫,我就和他陰陽相隔了呢!我真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夢醒了,鵬哥在我床頭看著我,對我說:“江子,起來,看美女去了。”

我有些木訥,直到陳小君狠狠的晃了我的胳膊幾下我才反應過來。我看著陳小君,又看了看剛剛從手術室被推出來的鵬哥,他就靜靜的躺在手術推車上,輕輕閉上雙眼,臉色蒼白卻沒有任何的表情,就好像睡著了一樣。

我發了瘋似的雙手握著他的臉道:“鵬哥,你TM的別嚇唬我,趕快給我起來,你不是說要讓我給你孩子當幹爹的嗎,你不是說要給我介紹個女朋友嗎啊!你怎麼突然一聲不吭的就走了啊!太不夠義氣了,趕緊TMD的給我起來啊......”

我有點語無倫次,一旁的陳小君帶著哭腔說:“江子,你別說了。鵬哥走了。”

我使勁的搖了搖頭說:“不是的,他在和我們開玩笑呢!他裝死呢!MD,你TMD趕緊起來啊!”

我緊緊的抱著鵬哥的頭,哭得撕心裂肺。這是我記事以來第二次哭。第一次是為了一個女孩,而這一次,是為了兄弟。

兩個警察幫著陳小君把我拉開了,那些醫生卻毫無表情,也難怪,這樣的場景每天都在他們眼皮底下上演,他們早就麻木了這生離死別了吧。他們看了看我,搖了搖頭,然後推著手術推車把鵬哥推走了。

鵬哥終究還是沒能等到他父母和哥哥到來,見他們最後一麵。

“金寡婦”已經被警察送回學校了,我和陳小君木訥的坐在醫院大廳裏不知道要怎麼和鵬哥的家人說這個事實。

他哥哥一下飛機就給我打來了電話。當電話那頭聽我帶著哭腔的說完鵬哥已經走了的消息時沉默了半天,然後也沒再說什麼就掛了。

一個長的很像鵬哥的彪形大漢背著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匆匆的跑進了一樓,後麵還跟著一個拿著女式包,身材微微發福的老男人。這就是我和陳小君第一次見到鵬哥家人的場麵。他的哥哥背著昏迷的媽媽跑進了醫院。

我和陳小君趕忙上前幫忙,把鵬哥媽媽換著背到了三樓的病房。醫生檢查了一下對我們說放心,病人沒事,隻是傷心過度,短暫性昏迷而已,過會就能醒過來。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一輩子最痛苦的事無疑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撒手人寰,這種精神上的痛苦和折磨超過一切的身體傷害。這世間最讓人無法接受的慘劇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那種痛苦,會伴著老人的餘生,成為他們一輩子的遺憾和傷痛。

鵬哥的爸爸和鵬哥他們兄弟倆一樣,也是典型的東北大漢,隻是身體微微發福,啤酒肚微微隆起,額前的頭發都已經脫了一半,手裏夾著一個皮包,典型的成功人士的造型。不過此時眼前的這位大叔臉上早已沒有任何的精神,眼神空洞,滿臉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