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大笑聲中,又一人如飛鳥般騰空而來落在白雪身前十丈處,躬身道:“我家主人得雪少一言相讚,可是榮幸之至。”
來人是條紫檀麵、虎背熊腰的大漢,聲若洪鍾,氣魄不凡。
他背負利劍,目光炯炯有神,右手掌中竟提著一顆血淋淋腦袋。
“在下凝色鏡,富貴門下。”
白雪皺眉看著來人,歎道:“你們殺了瓡不斷?”
那紫檀麵大漢凝色鏡回道:“我家主人說了,雪少打得好,把他殺了送過去賠罪。”
白雪點點頭不再說話,有時候為了麵子,人往往會做出很多旁人無法理解的事情,富貴曹操這麼做自有他自己的想法。
凝色鏡也從懷中取出一張大紅帖子,躬身上前遞於白雪,道:“請。”
白雪暗歎,此人明知來送信有生命危險,可依然大笑如故,不卑不亢,是個人才,他打開貼子,隻見上麵沒有一個字。
沒有稱呼,沒有具名,甚至沒有正文,隻是一張空白帖子。
白雪一眼瞧過,笑道:“好,在下這便前往。”
“好。”凝色鏡又瞧了白雪一眼,目中似已露出欽佩之色,又躬身道:“請。”
來迎接的小艇跪著兩個嬌俏可人的燈奴,白雪帶著劍奴上的船去,天一閣船頭眾人隻瞧見兩盞宮紗燈籠遠遠而去,消失在波濤海浪中。
白雪心中忽生警覺,回首一望,卻再也看不見那天一閣的大船。
劍奴見他麵上露出失魂之色,小聲問道:“主子,怎麼了?”
“沒事?但願是我多心了。”他覺得自己這一走怕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回想起趙瑤兒也這麼說過,不知自己在這個時候是對是錯。
不論他是對是錯,前方富貴曹操的大船“龍王號”已經出現在眼前了。
白雪在天一閣船上便覺得那船已是巨大之極,可到了這裏,才知道什麼叫做龍舟浩大、富麗、霸氣,猶如海上巨無霸。
“龍王號”至少有那船的三倍長,五倍寬,遠遠望去便如一座小島。
它的甲板潔白如天上的明月,白雪便如踏在蟾蜍月宮裏走進了“淨水廳”,一個在海上能找到的最華麗,最精致,也最寬敞的地方。
“淨水廳”外,燈火輝煌,但卻靜得很,沒有一個人走動,隻是暗處不時有矯健的人影閃動而已。
“淨水廳”裏,已擺起桌酒菜,有鬆江的鱸魚,洋澄湖的活蟹,定海的對蝦,江南的醋魚……
各時令、各地域的鮮肴突兀一起出現在這張海上小小的圓桌上,隻是因為主人家想吃罷了。
桌子上也沒什麼金杯玉盞,隻是一些瓷器,隻是做工精致,頗為難見,細看了竟全是漢代未央宮內用品。
這便是一代傳奇大豪的請客酒席,簡單而不失尊重,自成王孫氣派。
白雪歎了口氣,還好不是什麼海參鮑魚,乳豬烤鴨,否則他看也不看便要轉頭走了,那等暴發戶他實在不想看上一眼。
曹操麵南而坐,含笑看著他,而凝色鏡不知何時也已消失了,偌大的一個廳內隻有三個人,曹操,白雪和劍奴。
白雪也揮手讓劍奴退下,然後自己坐了下首,也含笑的看著曹操。
燈火撲朔,明廳如晝。
曹操身上衣服穿著麵料並非極貴,可剪裁得體,也能很好的掩飾了他已經開始悄悄發福的身子,他的雙手也不似海上討生活的漁夫一般粗短老辣,那模樣怎麼看都像是北京四九城裏提籠遛鳥的紈絝少爺。
曹操看了眼在白雪懷裏的暹羅貓,笑笑道:“它的確是很奇特的貓,隻是太過好強,從來不肯認為作主,沒曾想倒和你很有緣。”他的聲音柔和而帶著男性的磁性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