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無止境的打鐵聲,猶如最乏味最枯燥的機械,可這樣簡單的打鐵的動作落到了白雪的眼中竟變得有說不出的韻味,隻見那個禿頂老頭打鐵的動作舉重若輕,每一下的擊打都很巧妙的敲打在爐裏凡鐵的最關鍵之處,每一下下去,鐵片裏便慢慢的滲出一絲絲黑色的雜質,白雪忽然發現自己也好像變成了一塊凡鐵,正在被這個鐵匠一下下的浸在藥桶裏用藥物擊打著,然後慢慢的滲出軀體的雜質,這每日整桶的黑水便是最好的證明,
難道他是對我好?白雪想到這裏,也不再如第一日般那麼恨這個老頭子了。
這樣的日子一連過了七天,這七天裏白雪隻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這其間他心緒和意誌的變化是多麼強烈,他自己也不知道,他隻知道頷下漸漸生出了胡須,他似乎的確是蒼老了許多,以前他的臉看上去豔過紅顏,如今也慢慢的染上了風霜和棱角,散發出了另一種強烈男人的韻味。
當第七次白雪被從藥桶裏提出來的時候,禿頂老頭望著那慢慢一藥桶黑乎乎的東西又開口了,他低聲似乎在對自己說:“總算磨去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主子,現在我也算完成了對你的交代,今後的路如何,要看少主子自己的了……”
白雪聽得迷迷糊糊的,他赤著身子被捆成蠶繭一般的的模樣丟在地上,問道:“你的主子是誰?”
“你很恨我吧?”禿頂老頭忽然望著他不置可否的說道:“你的命雖是我救的,可你的內功也是我廢掉的,世人多是隻記仇,誰還念著恩呢?”
白雪麵羞的臊紅臊紅,這幾日他的確在心底恨透了這個野獸般強壯的打鐵老頭,他對自己失去內功的害怕和強烈的憤怒不甘完全壓過了心底的理智,他完全忘記了即使是被廢內功如此,他依然欠了人家一條命,命無疑比任何東西都珍貴。
“在下……”可要白雪此時說出道歉或者感謝的話,他又覺得自己實在說不出口來,人便是這麼奇怪的動物,即使到了這等地步,他依然還會留戀自己的麵子。
禿頂老頭長歎一聲道:“哎,你能夠有這一番的猶豫,便說明了柴飛飛對你多年的培育是全白費了。”
白雪劍眉擰成一團,此人居然知道柴飛飛和自己關係,而且他自己也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他究竟是什麼人,他的目的是什麼,白雪緩緩道:“依照閣下的意思,那麼在下應該如何呢?”
禿頂老頭嗤笑一聲,道:“要麼是拚命一搏,那麼是完全隱去自己的情緒,克製自己讓我放鬆對你的警惕,之後在尋機會一擊殺了我,我相信即便沒了內功,你所學的殺人技巧也足以在不提防的一瞬殺死任何人,可你都沒有,你居然麵露慚愧,作為一個冷血殺手,你的感情實在過於豐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