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男人,可他的軀體柔軟如棉,白雪隻一辨別便清楚的感到這個是女人,充滿生命力的女人身軀,絕不會超過三十歲。
為白雪擋下奪命三針的人正是那白發老人阿迦,他的瞳孔渙散,瞬間鋪滿詭異的紅色,整個人軟綿綿,可依然勉強打出一個“不要提問”的手勢才暈倒過去。
“紅萼神針?”白雪大急,他精通毒物,自然知道這個毒針的厲害,中者全身發紅,片刻間就會神智散失,發狂而亡,正是黑暗中殺手一等一的利器,“可為何阿迦隻有眼珠變紅,身上皮膚毫無變化?”
白雪略一沉思,“難道他真的是一個女人易容而成的?”
“怎麼回事?”張起波也沒料到事情會發生這樣的變故,琴是高美娜捧出來的,他自己第一個便望向了她。
“妾身不知……”高美娜比任何人都驚訝,她也絕沒想到自己的琴裏竟藏有這樣的暗器,若是方才自己多彈一曲,隻怕現在倒下的人便是她了,“這,這實在是……”
清雲、夜叉等人早已將四周搜查了個遍,並未發現任何可疑人等,白雪早已抱起阿迦大聲道:“給我一個安靜的密室,九桶溫水,要快!”
“好。”張起波立即衝他夫人道:“快去準備。”又立即在前麵帶路道:“這邊來。”
他們極快的奔出客堂,繞過一個回廊,張起波一把推開自己書房的門,走到室內一副《青山夜行圖》下一動,“嘩”黑暗中一堵牆消失,出現了一個簡單的密室,“就是這裏。”
白雪跪著小心的將懷裏的阿迦放在蒲團上,那邊,張起波也點起了蠟燭。
“噗”一聲,黑暗被驅散,搖曳的燭火映著白雪焦急的麵容。
“你們先出去,再拿三包銀針,各個型號的都要,等水來了一起放在門外就行,這三天我不能離開此地,還望元帥能夠照料一切。”
“好,你放心。”張起波麵色凝重道,帶著眾人關上密室退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為何琴裏會有暗器?”清雲回到客堂,將那古琴重新拿起來仔細的檢查,“如果凶手要殺白雪,可他怎麼知道白雪一定會撫琴呢,況且白雪右手殘廢,在常理下是幾乎絕不會觸碰到這古琴的,凶手的這個布置豈不變得毫無道理。”
“你猜對了一半。”半黑半暗中有一人提著酒壺斜斜倚在房柱旁,說道:“凶手的這番布置其實並不是要殺白雪,或者說他根本無所謂殺誰。”
清雲放下古琴,冷冷的望著夜叉道:“那麼依照閣下所言,凶手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夜叉淡淡的灌了口酒,道:“他隻需隨意殺一人,將紅萼神針送到我們之中隨意一人身上,這樣白雪便不得不為中毒的人驅毒,在這三天裏,便能發生很多事情。”
清雲心中暗道:“隻怕凶手當初的目的是張夫人,誰知陰錯陽差下讓一個家奴給擋了。”
“凶手若真是如此想法,這幾日隻怕會有大舉進攻的舉動,我等怕有惡戰連連了。”一把溫柔的聲音不無擔憂的說著,“雪少義氣無雙,竟對一家奴如此緊張。”
“我倒寧願他不是這般重義,”夜叉歎道:“這樣我們也能輕鬆一些。”
“他難道真的是因為那家奴的救命之舉才如此緊張的嗎?”清雲的心中想了很多,方才他有一刻看見那阿迦衝白雪做了個奇怪的手勢,“莫非他們是舊識,好朋友?傳言白雪交友遍天下,無論是販夫走卒還是高官厚爵,他都能坐下來一起喝酒。”可這個想法立即被他自己否認了,白雪雖然放蕩不羈,可任誰也絕不可能認為他會和一個家奴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