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
眼前西子湖如一顆璀璨的明珠鑲嵌在煙雨江南之中,此時大雨已漸止,楊柳岸細雨朦朧,湖畔遊人三三兩兩,一朵朵如詩如畫的油紙傘穿梭在柳葉與碧波之間,驀然一抬頭,露出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
早夏,湖麵已有些碧綠荷葉,在雨中傾打,“咚”清脆的響聲,是荷葉上的水珠落回湖中,忽然有一雙高傲如雪的足尖輕輕點在了這搖曳生姿的荷葉上,下一刻,他已去遠了。
白雪雙手橫抱餘歌,已一路踏波而去,驚起西子湖上無數遊船,秀美的船娘們紛紛瞪大了眼珠子,望著那天際遊龍般的身影,幻想著自己便是那男子懷中的女人,踏波遊湖,這是何等樣的神仙人物,又是何等樣的浪漫風采,隻要是懷春的少女們看見了又豈會不雙手捧心仔細幻想一番呢,可她們不知道的是他懷裏抱著的是具屍體。
槳聲欸乃,美麗而多情的西子湖從來都不缺少那些纏綿動人的愛情故事,也絕不會少了風流不羈的才子佳人,白雪的舉動雖然飄逸無雙,可也不算是驚世駭俗,他不過是一顆小小的石子投入到湖泊中,濺起一絲漣漓,隻一會兒,碧波湖麵又慢慢的恢複了寧靜。
“歌兒,三潭印月到了,當年遊玩杭州城時這裏是你最喜歡的一景。”
白雪抱著餘歌從“小瀛洲”島北碼頭上岸,一路走走停停,謝謝看看,每過一景便衝著餘歌說個不停,隻見亭、榭、樓、台,石橋曲折有致,漏窗空靈深遠,花木扶疏,倒影迷離,置身其間,有一步一景,花木扶疏,步移景異之趣。他經過先賢祠等兩座建築,即步入九曲平橋,最後停在我心相印亭。
白雪渾然不顧旁人駭然的目光,溫柔的替懷中人整了整妝容,梳理好頭發,輕聲道:“歌兒,這裏是我心相印亭,不須言,彼此意會。”
但見我心相印亭前有石欄,白雪憑欄瞭望,湖中三石塔亭亭玉立在眼前,廣闊的湖麵與遠近景色也曆曆在目。
再看九曲橋東,隔水與一堵白粉短牆相望。牆兩端了無銜接,形若屏風。但粉牆上開啟四隻花飾精美的漏窗,牆內牆外空間隔而不斷,相互滲透。牆外遊人熙熙攘攘,牆內卻幽雅寧靜,咫尺之間兀自大異其趣。
“咦~!格勞棺抱了個係屍。”忽然身邊有人驚呼出聲,大駭道。
“真的是死人啊!”
餘歌已經死去超過六個時辰,麵色早變,細心的人隻需多看幾眼不難發現。
“居然有人抱著屍體來遊湖,實在惡心……”
“格惡心的呀!”
“日不日有毛筆地!”
生硬刺耳的杭邦話紮入白雪的耳朵,無端挑起了他心中沸騰的怒火,隻見他騰身而起,橫腿一掃,已將亭口一株兩寸左右粗的楊柳樹攔腰掃斷,血紅眼,殺氣布滿顏麵。
“一盞茶時間,誰還留在此地,殺無赦!”
“嘩啦”一轉眼方才罵咧咧的民眾都跑光了,來遊玩的大多是普通百姓,誰的腰也不敢自比那棵楊柳樹,眼見這人懷抱屍體,滿麵殺氣隻怕肯定是殺人越貨的江洋大盜,尋常人哪還敢多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