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一聲厲吼,體內丹田上血珠瘋狂旋轉起來,一股匹練般的氣浪激射而出,瞬間無數道淩厲的劍氣破體而出,原來緊裹住他身子的水草發出斯斯的斷裂聲,白雪已欲脫困而出。
陸血情麵色一變,厲聲道:“閣下當真要與我為敵嗎?”
白雪不語,他的行動已說明了一切。
“曲直。”陸血情眼中利芒一閃,喝道:“殺!”
“是。”水麵左上角那棵大樟樹樹幹竟然無端冒出一張二尺許長的矩形人臉,那張臉呈青灰色,麵如表情猶如木雞,隻聽他張了張嘴,吐出一個毫無感情色彩的字眼:“結!”
“曲直?”白雪心中一凜,暗道:果然是你們來了,木行者曲直!
“蘇蘇……”原本已經歸於寧靜的湖麵忽然炸開了鍋,無數道巴掌大碧綠的水草升空激出,再次將本已要掙脫而出的白雪團團包住。
“你有無雙劍氣,可惜……”曲直冷冷道:“可惜今日你先機已失,風雲腿被困,單憑體內一口真氣是絕不可能脫出我這布置良久的護花陣!”
白雪的劍氣雖然犀利,可這西溪濕地流觴曲水,花木繁盛,尤其是這種尋常可見的水草更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曲直完全可以借用這大自然的力量慢慢消磨死他。
白雪見這水草越來越多,他長歎一聲,滿麵苦笑,道:“好一個護花陣!”
“此時你若後悔還來得及!”陸血情見白雪已不再掙紮,再次開口道:“我相信,你我若能一起在此地喝酒賞花,畢將是一件盛事,閣下何必……”
“不必再說……”白雪截住他的話頭,喝道:“張梔言我一定要救!”
陸血情歎道:“有時候真相並非你所想象到的那樣,甚至你親眼所見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張梔言此番隨我去苗域我保證絕沒有任何危險,相反……”他頓了一頓,似乎在考慮接下來的話該不該再說下去。
“真相如何在下自當會去追尋,可張府對我有恩,況且她父親已將她托付於我,”白雪肅然道:“還望陸兄見諒!”
“此時你全身被縛,無力掙脫,又在水中拖行許久,可施展的毒物早已被清洗幹淨。”陸血情道:“此地徑深幽遠,張府眾人也絕無可能趕來,在下實在想不出你…還有什麼辦法能夠救人!”
白雪的確已被機關算盡,他其實身上還藏有至少七處能夠將這片水域的花草樹木全部毒死的草藥,可惜隻因這些毒藥過於霸道,他全部以秘法深藏,此時他不能動彈也完全沒有施毒。“難道真的要走那最後一步嗎?”他在心底徘徊,不知道是否真的要這麼做。
“阿雪!”忽然,左上角那棵大槐樹的蔭葉深處傳來一聲嬌喚:“你答應他吧,不要理我……”
“小言?”白雪聽出是張梔言的聲音。
原來她被擒住放在曲直化身的大槐樹上,方才陸血情幾次相勸的一切她全部看在眼裏,也聽在耳裏,此時早已激動的淚流滿麵,哽咽嘶聲道:“你走吧,他們不敢對我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