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草劍令出(1 / 2)

黃昏,如血的黃昏。

黃昏也會過去。

小廟裏本沒有燈,沒有燈的小廟一片昏暗。

空空蒙蒙,猶如老年人患上了要命的眼疾,看什麼都是空空蒙蒙,什麼都是霧裏看花。

黃昏再過去便是黑夜,墨一般的黑夜。

沒有星星。

小廟裏已有了燈,一盞茶黃色的油燈。

一豆殘燈。

微弱的火光映在廟裏中年人臉上,他依然不動不言。

不動是因為沒什麼值得他動,不言也是因為沒有人值得他開口。

他究竟是誰,是什麼樣的人?

他要用別人最重要的東西去換取這個人最想得到的請求,什麼樣的請求?

什麼樣的請求,都是殺人的請求。

他是殺手嗎?他不是殺手嗎?

他在等待,依然在等待,等待什麼?

等待有人送上門來嗎?

或許他應該叫做薑太公,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隻是薑子牙釣的是周文王,他要釣的又是誰?

等待,隻有等待才會看到最後的結果。

有些人很不喜歡等待,他們總是覺得光陰匆匆,什麼都在拚命的追趕,想再早點揚名,再早點創立霸業,再早點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什麼都趕,可往往他們趕到的隻是早點死亡。這種人完全不懂得人生的樂趣,更不懂得等待是一種藝術。

一種高貴的藝術。

為什麼一個人的腳大多比他的臉白淨,隻因為腳總藏著,藏著就是等待的最高境界。

十年磨一劍,豈非是一件很動人很高貴的藝術。

無疑這個中年人很懂得等待的道理,他一點也不著急。

但他絕不是在享受人生,享受等待的樂趣,他隻是心中有絕對龐大精密的計劃,這個計劃關係著無數的性命安危,甚至關乎這神州大地的安危,所以他絕對要保持冷靜,保持等待。

他已經等待了太久,可他還需要等待下去。

不過,隻要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無論多大的犧牲都是值得的,所以他熬得住這個漫長到讓人窒息的等待。

廟內已有燈,不是這個平凡的中年人點燃的。

這盞燈在風中,慘碧色的燈火,在風中飄飄蕩蕩,倒像是一點鬼火,荒塚堆裏的鬼火。

荒山,孤廟,慘風,鬼火。

突然,一張慘碧色的紙麵臉映照在慘碧色的燈光上,那紙麵臉原本是雪白的,雪白雪白的,可映著這樣的燈火,更變成了青白慘淡。

有說不出的可怖。

這來的難道是鬼魂?

一陣陰森森的冷風吹過,吹動了殘燈飄搖,也大致的映照出了來人的模樣。

進來的是一個長發披肩,目光呆滯,穿著件白麻長袍,身材細如竹竿,也隨著冷風飄蕩,竟似完全不著力的,落到地上猶在飄搖不定,也完全聽不到任何的腳步聲。

他的目光完全呆滯,這絕不是人的眼睛,倒像是兩塊木頭雕成的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