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榮的麵色已有些難看了,他沉聲道:“這是灑家的貼身禁衛,無論誰要想殺我,都必須先殺他。”
現在這個貼身禁衛已經死了,是否就意味著下一個要死的人便是他?
陽春走上前去仔細查看屍體,這年輕人頂多不過二十四,蒼白的臉上殘留著死前的疑惑和恐懼,瞳孔裏的驚愕也久久不消,他右手比左手大三分,可見是下過苦功的,不過現在他右手掌中利劍隻來得及出鞘七分便已被人一劍斃命。
致命的傷口在印堂,雙眉中央。
一劍印堂,好快的劍,好準的劍,好利的劍。
陽春久久盯著那道不過寸許的劍創,忽然閉目半響,歎道:“好劍法。”
烏靜靜也細看了一番劍創,忽然奇道:“這不過在印堂留下淺淺一道劍創,為何卻能致人死命。”
“何況這印堂是人身要害,凶手要怎樣的速度才能做到這樣的雷霆一劍!”
陽春道:“是劍氣,雖然此劍看似隻中眉心印堂,不過劍氣已貫穿大腦,所以最大的傷口,應該是在腦後……”
此言一出,眾人麵色一變,杜榮忽然扶起那屍體的腦袋,手往腦後一抹,滿手鮮血,他神色凝重道:“果然如此。此人的劍氣已經做到收放自如,人劍合一,小方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敵。”
小方就是這死去的年輕人的名字。
陽春緩緩起身,退開十步,他一步七寸,十步為七十寸。
忽然,滿園菊花金黃色中一道白色閃電擊過,小方的印堂之上,神照穴處再多了一寸劍創,此時的小方的腦袋平躺在杜榮懷裏,陽春出劍一擊,杜榮竟一動不動,定力極強。
“噗……”杜榮再往小方腦後一摸,一模一樣的劍創。
陽春這一劍的威力並不在凶手的之下,甚至更強,不過同樣的,他出手殺的是一個死人,死人是不會動的。
“不行!”陽春默然收劍,道:“這是一個好對手。”
他得遇這等劍術高手,竟興奮的有些發抖,蒼白冷酷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一絲紅暈。
“這是什麼?”一直在院子矮牆周圍檢查的林中笑突然沉聲道:“這難道是……”
這種矮牆本就是用木樁做骨,黃泥糊上去的,質地並不算堅硬,此時一個清晰的足印就陷在這泥牆上。
林中笑持右手大拇指、食指一丈量,喃喃道:“長四寸二分,寬兩寸一分,應當是個男人的腳……”
最吸引人注意的是這足印之下殘留一隻死去的青蝶,已是支離破碎的骨架。
“這足印應當是凶手出劍時腳下發力留下的。”林中笑繼續分析道:“可怎麼會恰好將一隻蝴蝶踩在腳下呢?”
“會的。”回答他的人是個和尚,又肥又大的和尚,這和尚本來一臉的笑容早已收住,他歎息道:“這是那個人最喜歡做的事情,隻因他本身就是隻青蝶。”
“蝶戀花!”
“是白雪?”長依依失聲道:“難道是白雪下的手?”
“他已經殺來了?”
她雖然是問話的語氣,可目光卻直勾勾的盯著陽春,這個問題也隻有陽春才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