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出,水光瀲灩。
這是一柄完全由風雨彙聚而成的驚世狂刀,柳生純一郎一招讀心,當頭劈下,毫無任何花俏,青龍哀鳴一聲,它身軀一扭,看看閃避開去,靈舌一吐,反噬柳生。
柳生雙手持刀,一刀化三,刀刀劈下。
他揮舞著近五丈的天地巨刀,刀法已經毫無花俏,但剛猛、狠辣、甚至迅速。
豪命絕沒想到這樣的情境,天地間充斥著雄渾的刀勁,他竟漸漸的覺得心頭被壓著一口泰山,壓得他沉重的透不過起來了。豪命久在行伍,戰場上生死無數,自然知道真正的武功是用來殺人的,也隻有殺人的武功才是最可怕,現在,柳生純一郎的刀法無疑就是殺人的刀。
這種刀法也許並沒有什麼優點,也沒有什麼別的用處,它甚至看上去還有些醜陋,它唯一的用處,就是殺人,而且非常有效。
現在,柳生要屠龍!
刀光與龍吟,逼得豪命全身發冷,他也曾見過不少人交手,卻從未見過像這一人一槍一樣的。
他們每一招每一式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要取下對方的性命,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意思。
刀光,長刀橫掃,院子裏的百年梧桐樹,黃泥砌做的牆壁,甚至還有大青石鋪起來的地麵已經全部被這霸刀掃毀了,柳生每一刀出都攜帶了淩厲的破風聲,漸漸的,青龍在那鋪天蓋地的刀勁中左突右閃,已漸漸的被圍困了。
“看來,柳生的刀法果然有獨到之處,這所謂的勢字訣難道就是風水相博幻化成巨人?”豪命喃喃道。
便在此時,隻聽得一聲清嘯,“著”柳生的五丈長刀結結實實的劈在青龍頸脖下,頓時,青龍那一人團抱不過的身軀頹然倒地,龍尾無力的騷動兩下落在泥水裏,唯有龍首雙目還在一張一合,目光中竟似乎有說不出的詭異。
“任你何等樣的畜生!還不是逃不出某家的手段!”柳生純一郎放聲大笑,他身子漲了四倍有餘,那聲音亦是洪亮了布下四倍,一番長笑,遠遠的傳出震得觀音堂佛殿上的黑瓦也不住的顫抖,仿佛這聲音再大些,屋子就要倒塌掉一般。
青龍被這一刀紮實的劈中,一時間竟真的不能起身,它勉力掙紮了數次,均跌落在泥水中宣告失敗。
“這……”豪命似乎沒想到陽逆槍會失敗的情境,一時間也沒了主意,他大皺起眉頭。
“轟隆隆!”柳生純一郎長笑著得意的一步步走到倒地不起的青龍麵前,他叱道:“陽逆槍,隻要你肯認某家為主,終生不叛,某家便饒你這一次!”
青龍無力的合上了雙目,居然不再看柳生一眼。
它不能說人語,可這舉動無疑已經將它的心思說的很明白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柳生純一郎冷哼道:“那就莫怪某家心狠手辣了!”
柳生純一郎也是心狠,他知道這等異物要不以德服之,如是不成便必須要以力強服,換個通俗的說法就是將它打得服帖了,打得怕了,不敢違抗後便也算是收服了,他這般想著,反手一刀“呼”一聲又是狠狠一刀斬下,青龍被這一刀斬下,早已是皮肉綻開,也不見得有血飛濺出來,隻是傷口處滾滾黑霧冒出,詭異無比。
柳生純一郎得意大笑,忽然突覺腿上一緊,似被人伸臂抱牢,又如是給一條極粗的繩索緊緊縛住,他心中一緊,知道是青龍纏身上來了,柳生心中大恨,實在沒想到這孽畜居然會使詐,明知不敵後假裝無力抵抗,卻等到自己大意後突地纏繞上來,當時他不暇思索,向上急縱,不料竟是完全掙之不脫,隨即左臂也是一陣冰冷,那青龍已經在片刻間緊緊的將他下本身和左臂全部包裹起來,柳生半邊身子登時動彈不得。
柳生純一郎心知不好,要知這青龍和蟒蛇一般,一旦被纏身,它身軀上鱗片抽動隻會越纏越緊,到最後任憑你有通天的本事,也怕要飲恨在這蛇吻之下,這時的柳生隻剩下右手尚可任意活動,他擋下立即反手一刀狠狠劈向那青龍的龍首,青龍頭一閃早已躲過,竟伸舌去舐他的臉頰,但見黑霧滾滾,柳生登時半身冷汗,橫刀格擋,可那青龍的力大異常,身子漸漸收緊,龍頭更是不斷猛力向柳生臉上伸過來。柳生純一郎挺臂撐持,過了片刻,隻感覺腿腳酸麻,胸口被青龍纏緊,呼吸越來越是艱難,胸口煩悶欲裂。
“給我破!”柳生純一郎體內刀氣成瘋,破體而出,那無雙的刀氣瘋魔般斬在龍身上,青龍身子稍一放鬆,但隨即纏得更緊。陽逆槍也發了瘋,它也知道這時侯已到了決定生死的時刻,絕不能有一絲的放鬆,黑霧滾滾,龍吟聲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