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轂的燈火,迷離的青煙,剛剛經過生死之難的白雪真真的被嚇了一跳,他萬萬沒想到這精心雕刻的少女竟是個無麵人,直到現在他才明白一個道理,原來一個人臉上沒有眼睛、鼻子、嘴巴竟是一件這麼可怕的事情,有著一種邪惡的醜陋。
他寧願這少女是個滿臉的麻子、酒糟鼻、血盆大口,也比這樣什麼都沒有來的親切可愛的多,這少女雖然沒有麵孔,偏著頭的模樣卻好像一直注視著一個東西,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白雪明明知道她沒有眼睛,可還是不由自主的感受到她在注視著一樣東西,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或許是因為雕刻的刀功實在厲害,也或許是因為那密室裏有種詭異的氛圍。
白雪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卻見到就在腳跟上有一隻兔子。
長長的耳朵,短短的尾巴,一動不動的蹲著,靜靜的散發著銀白色的柔芒。
白雪已經有經驗了,他這次一眼就看出這兔子也是個雕刻。
這隻兔子也一樣沒有麵孔,甚至連標誌性的大門牙也沒有,不過它有一隻順著的血紅色眼睛。
兔子的眼睛本是紅色的,可自從進入這個銀室之後,白雪便再也沒有見過銀白之外的其他顏色,一時竟有些不習慣,更何況是一隻順著的眼睛。
那隻血紅色的豎眼正瞬也不瞬的盯著白雪,放佛是一隻二郎神的天眼,有著無盡的魔力。
白雪從未試過被一隻兔子這麼盯著看,雖然這隻是一個雕刻,可在他心裏總覺得這是活物,甚至裏麵沒準真有可能封著一個兔子。
傳說中不乏這樣狠毒的工匠,為了達到雕刻的逼真靈動,竟喪心病狂到選擇用真人做模,最著名的一個例子,莫過於人人都知曉的秦始皇兵馬俑。
突然,一直盯著那血眼的白雪的心中劃過一道閃電,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想到了極為重要的一點東西。
他再仔細觀察了一遍這四周的環境,實在不敢相信這一切居然是真的。
巫夢仔細的想來想去,也沒覺得這個地方到底有什麼古怪的,隻能開口問道:“姐夫?你想到了什麼?”
白雪滿含深意的望著巫月,後者的麵上也是一副“難道真是那個地方”的表情,兩人不禁歎了口氣。
巫夢焦急了,她拚命的在白雪麵前揮揮手,道:“你們兩你看我,我看你幹什麼!姐夫……”
白雪幽幽歎道:“銀樓棲於百丈斷壁之崖,玉兔寄相思於逝水之中。吾心之更甚,天之眼漸起,循轉清之明月,攀於崎嶇山道。碧落之炁起角宿,一度一杪一虛漸次北行,乃至月神所護之宮。”
“這話?”巫夢也呆住了,她一下子不跳了,喃喃道:“這裏難道是天路的開端??”
白雪點點頭,他當時想到這幾句話時一下子呆住了,渾身如被雷擊戰嗦,這一切得來全不費工夫,實在是太巧合了,他的運氣實在太好了。
“銀樓”,“玉兔”,“逝水”,“天之眼”,乃至月神所護之宮,有這些已經完全足夠了,這地方即便不是天路的開端,也一定和神秘的拜月教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姐夫?後來你怎麼做了?”巫夢著急想知道接下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