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白雪有些奇道:“小貓這次居然沒有要挾於我,就爽快的答應了?看來下次吃飯的時候該獎勵一下。”
無論如何,白雪都應該回去了,或許現在張梔言已經等急了,畢竟今天是他們的大婚之夜。
他本是受製於人,被迫成的這個親,可如今,他已經心甘情願的要回去成親,世事變化之快,莫過於此。
他不能讓孩子出世沒有父親,最起碼女人和孩子都應該要有一個名分。
不知道為什麼,想到孩子,想到張梔言,他竟覺得心裏麵熱乎乎的,他的眼中甚至出現了這般的一個畫麵。
夜,冷夜。
萬籟俱寂,他走了很久,終於回到自己家門口,他的家也不必很大,此時,那屋裏還亮著燈,暖呼呼的燈,他一進家門,還有熱乎乎的麵條。
然後為他端出麵條的女人微笑道:“小聲點,孩子睡了。”
這該是一副多麼溫馨,多麼誘人的畫麵。
這種家的溫暖,對於一個浪子來說,是致命的誘惑。
浪子想要一個家,想要家的溫暖來驅除他心底的寂寞和空虛。
白雪的心也隨著這念想開始熱乎乎的,他回去的速度並不慢,月中人的輕功好,白雪的輕功也不差,何況是在他全力趕路的情況下。
遠處,終於又回來了。
那村頭的黑丫丫的大樹過去,前方還亮著燈。
溫暖的燈,指引著白雪回來。
“一切很快就過去了用不了多久,也許有時候回頭想想我的確還沒有做好完全的準備去做一個丈夫和一個父親,但我相信,隻要努力,一定行的!”白雪在心底對著自己打氣,道:“也許這幸福是來的太突然了...”
燈火輝煌,隻是很靜。
靜悄悄的靜。
現在,怎麼會沒有聲音?難道是那滿姑婆走了,她雖然不讚成這場婚事,不過白雪並不介意她也喝一杯喜酒的。
他推開大門,走進喜堂。
他整個人忽然間變得完全冰冷,手腳一陣陣的發冷,放佛忽然間落入了一個冰冷黑暗的深淵。
喜堂裏發生了什麼事?
喜堂裏根本沒有發生任何事,何止是沒事發生,根本連個人影都沒有,不止是滿堂的賓客、滿姑婆,甚至連新娘子也不見了。
火紅的龍鳳花燭熱烈的燃燒著,火紅的火焰是那般的刺眼。
所有人都這麼不見了,放佛這裏根本就沒有過他們,他們從未在白雪的麵前出現過。
現在,這喜堂裏隻剩下一個人,一個女人。
她已經失去了那份優雅和從容,眼中血絲布滿,披散著頭發默默的坐在高堂上,她用那雙完全沒有神采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白雪進門來。
絕對的死寂,放佛這喜堂竟已成了一座大墳墓,偏偏這墳墓裏還有一個女人僵直著眼神望著他。
白雪被她看得身子都僵硬了,他隻覺得自己的喉嚨有說不出的幹澀,那種感覺,是什麼滋味,沒有人能夠想象。
白雪的腦子也鏽得很厲害,完全不能動彈,他用一種自己聽了也覺得陌生的聲音問道:“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裏什麼都沒有發生。” 秋琴的聲音也很陌生,陌生的可怕,空洞的可怕。
白雪道:“小言呢?滿姑婆呢?還有那麼賓客呢?”
“小言已經走了。”
“走?”白雪駭道:“她走去哪裏了?”
秋琴道:“走了就是走了,還能走去哪裏?”
“黃泉之眼!我知道了...”白雪醒悟過來道:“一定是黃泉之眼!小言還是代替我去了?”
“是。”
“難怪所有人都不見了,滿姑婆也走了,他們一定是去黃泉之眼了!”白雪急聲道:“你為什麼不阻止他們?”
秋琴道:“我不能阻止他們!”
“為什麼?”
秋琴忽然尖叫道:“那是她的命,她自己選擇的路,為了你!她就一定要走這條路!”
白雪道:“為什麼?”
秋琴道:“就是為了你!”
白雪道:“即便是為了我,你也可以阻止她這麼做,為什麼你不阻止?”
秋琴忽然冷冷一笑,那臉上流露出來的更多是無奈和空洞,道:“我不能阻止她!”
白雪厲吼道:“為什麼!她是你的女兒!還有什麼比你自己的女兒更重要的?!”
“有!”秋琴也厲吼道:“拜月教這三千族人的性命,比什麼都重要!”
白雪睜大的眼珠子生生的閉上,他心中大恨,痛苦道:“他們走了多久?”
“半盞茶的功夫不到!”
“好!”白雪道:“你說,黃泉之眼怎麼去?”
秋琴道:“你想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