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中午了。
碧空萬裏,哪怕是入了深秋,太陽還是很烈,照射的人昏昏沉沉的。
這樣的天氣,即便是城裏的地痞溜子,也不太願意出門來瞎晃,更多的是在茶寮裏喝完酸梅湯,吹吹牛皮,嚇嚇小孩子更好。
不過就在杭州城門下,已經有一批人站了很久了,一批官服整齊,威嚴悚然的王公貴戚們井然有序的站著。
就在這樣的太陽底下站著。
如果是見過世麵的人就會看出,他們的站法,也是很有講究的,是按照上朝時的位置站著的,每個人的臉上都神色肅然,不發一言,放佛這城門下就是朝堂上。
朝堂之上,等級森嚴,每個人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或是有半部差錯,動則有性命危險。
所以若要說這世上最危險邪惡的地方,實則就是這天下權力的最集中之處。
他們已經在這西城門等待了兩天,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
日頭這麼毒,許多官員已經搖搖欲墜,畢竟那官服繁縟,穿著又不透風,有些上了年紀的都快要中暑了。
柯傅儀也在隊伍中站了三天,他還站在最前麵,後麵的百官看著這支撐了風雨飄搖的南國數十年的老丞相,心裏麵也不知道是何滋味。
“老丞相,你還好吧。”柯傅儀身後一個紫袍蟒刺的麵白男子小聲道:“要不回去休息一下吧,反正殿下已經錯過了兩日,看來今天也不會到了,不過還是空等而已。”
柯傅儀站著不動,他不用看就知道說話的是禮部尚書宋孝嚴,他搖搖頭。
宋孝嚴勸道:“老丞相......”
柯傅儀微顫顫道:“殿下今日一定會到。”
宋孝嚴小聲道:“這是為何?”
柯傅儀成竹在胸道:“事不過三,殿下會錯過兩次,卻絕不會錯過第三次,她是個有大氣魄的公主,所以今天一定會回來。”
宋孝嚴點點頭,從心底裏佩服這個混了一輩子官場的老丞相,“學生知道了。”
柯傅儀微闔雙眼,一副老態龍鍾一樣。
宋孝嚴又道:“老丞相,學生有一個問題想冒昧問一下。”
柯傅儀道:“你問吧。”
宋孝嚴道:“既然陛下已經發了五道金牌強招殿下回朝,可為何又要命令百官出迎,並且以帝王之樂《韶》接待呢?”
柯傅儀眯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般,又像是在想著這個問題,良久,他才道:“聖意不可揣測,你為官多年,怎麼連這最基本的都看不明白?”
“是是是。”宋孝嚴一驚,即便是烈日下也手腳冰冷,再也不敢多言。
柯傅儀見他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又緩緩道:“老夫伺候聖上多年,如今已經年事高了,今後就要靠你們年輕人來輔助聖上,有些事我不妨說給自己聽,而你聽沒聽見,我也就不知道了,畢竟大家都是為了更好的為聖上辦事。”
宋孝嚴轉驚為喜,他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也知道這是老丞柯傅儀見他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又緩緩道:“老夫伺候聖上多年,如今已經年事高了,今後就要靠你們年輕人來輔助聖上,有些事我不妨說給自己聽,而你聽沒聽見,我也就不知道了,畢竟大家都是為了更好的為聖上辦事。”
宋孝嚴轉驚為喜,他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也知道這是老丞相在教他,這等機會可遇不可求,他立即振作精神,打起十二分精力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