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采花卻被銳刺傷(1 / 2)

很濃鬱的味道,看來,那裏剛剛進行了自然界最殘酷卻最無奈的屠殺。

青衣睜開雙眼,朝西南方望去。

層疊起伏的山丘擋住了青衣的視線,幾多說不出名字的紫色小花無聲地在風中搖曳,蒼茫翠色的草原並沒有一開始看到的那麼一馬平川,反而時而山丘時而窪地的重疊著。

青衣鼻翼輕動,大致判斷了一下味道傳來的方向,便抬腳朝西南方而去。

風依舊不緊不慢地吹著,貼著地麵輕拂而過,不及腳踝的五顏六色的低矮小花,在清風的吹拂下,輕輕地扭動著柔嫩的花腰。

青衣拂了拂被風刮起的長發,輕輕地舒了口氣。雖然繞了不少彎路,但好歹是到了。

青衣抬起頭,眼前還是一個矮矮的山坡,零星的幾多小百花憂鬱地立在那裏。青衣皺皺眉,這味道越是走進越是刺鼻。

深深地吸了口氣,青衣提起裙擺踏了上去。

蒼茫壯闊的大地之上,是一片無邊而湛藍的天空。

在不及青衣腳百步的地方,一群剛死不久的蹄兔的屍體橫七豎八地散步在層疊不窮不知死去多少年的屍體上,而不遠的地方,還有幾張還在抽搐的鹿蜀,口吐白沫、四蹄亂蹬地靠近死亡。

青衣歎了口氣,她 無法改變自然法則下的生命循環,也不能改變。這就如同修煉中的任何一環,可以逃避,卻不能抹去。

風,忽然變大,青衣默默地吸了一口氣,提步向前走去。

這七傷草也不知在這裏生長了多少年,層層疊疊的屍體在它的周圍形成了一個低窪的積屍地,有些死去太久的屍體,隻剩一些幹枯皴裂的骨頭散列在那裏,而更多的,卻是此起彼伏的或者全部腐爛、或者半腐爛的肉屍,軟綿綿、肉呼呼的肥長的屍蟲穿過未曾完全腐爛的皮肉、毛發,密密麻麻的湧動著、蠕動著,而靠近屍堆的中心位置,由於死去的屍體實在太多,未曾完全被風化和吃掉的屍體、血液,被腐蝕成了粘稠濃厚的黑色屍液,無數此起彼伏的黑色、紅色、白色的肉蟲在屍液裏翻滾、蠕動,密密麻麻,鱗次櫛比……

幾隻屍體邊緣處的羊駝頭骨被屍蟲啃掉了一半,露出裏麵潔白的頭骨,而另一邊,白色的絨毛這缺一塊,那掉一塊,幾隻肥大的肉蟲以肉眼可見地速度啃食著皮毛下腐肉。

青衣強忍住內心的惡心又淩空朝前踏了一步,一片本來在青衣前麵的屍蟲似是感應到被人擋住了光線,抬起長著黑色尖牙的肉頭翹了起來,齊齊朝青衣的方向望去。

頓時,在青衣的眼裏,便出現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蟲海,青衣再也忍不住,手腳顫抖著轉身奔了回去,伏在地上就低聲幹嘔起來。

實在是太惡心了,那湧動在粘稠的黑色屍液裏的屍蟲,如一片黑色的惡海襲向青衣的心頭。

那怕見慣了世間的醜惡,卻如何也敵不上此刻從身體本能深處眼神的厭惡感,太過汙穢,太過惡心,可憐青衣差點將體內的苦膽都吐了出來,臉色蒼白,沒有絲毫血色。

顫抖著握緊雙拳,將頭扭向一邊,企圖用遠處的景色洗去此刻心中的惡心感,可是,記憶無法抹去,那如噩夢般的場景不斷清晰地浮現在青衣腦海之中,青衣沒忍住,再次趴伏在地,長嘔不止。

光線慢慢弱了一些,青衣明顯感到,陽光不再如剛到來時那般熱烈而溫暖,而刮來的風吹在裸露的皮膚上,也開始激起絲絲的冷意。咬著牙,青衣想著還昏迷在家的胡為、介之,和苦苦守著陣法的鸚哥等人,掙紮地從地上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