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被女子問得一怔,頓時也思考起來,對啊,他為什麼認識這種東西呢?難道他之前見過?
男子開始回憶剛剛的畫麵:
女子由於饑餓昏死過去,緊接著,手持黑鐮的勾魂使便出現在女子不遠處,他不喜歡勾魂使出現帶給他的感覺,便抬手一揮,讓他“消失“了。
隻是,他一看到那黑衣黑鐮的男子,勾魂使這三個字便自自然然地出現在他的腦中,仿若對其十分熟悉一般,但,很明顯,不是那種喜歡的熟悉,麵對他們,總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厭煩感。
那麼,他之前是見過他們的?
可是,男子薄唇微勾,他還是想不起來。
故而,男子想了一會便作罷,雲淡風輕地對女子說了句:“忘了,走吧。”
女子一怔,有點不明白這句忘了是他想起來又忘了還是根本沒想起來,隻是,女子低下頭,有最後一句就夠了。
走吧……
到後來,女子又見了幾次勾魂使,也就是她又“死了”幾次,隻是,不知道是由於死過一次的原因,還是男子的原因,在那次之後,每次勾魂使出現,她也能看見,而同樣,她也親眼看到那看起來白衣如雪的男子,隨手一揮,便讓那陰鬱暗黑的勾魂使消散在眼前。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在他的旁邊,卻一點也不覺得恐懼,或許,這就叫相信。
相信,相信你,相信你不會傷害我。
這就夠了。
……
和男子在一起的日子裏,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但卻又像從來沒有過去過,男子永遠不緊不慢地在前麵走著,一襲白衣,顏色迷離而淡漠,女子則永遠不言不語地默默跟著身後,一直走,一直走……
有時,為了照顧女子不能如他那般不吃不喝,男子也會陪女子來到人煙稀少的酒肆吃點簡單的、熱乎的飯菜,女子一個人無聲而快速地吃著,男子還是那樣,站在不遠的地方,仿佛在等待,更仿佛在思考。
他們去過很多地方,很多地方,但卻並沒有見過多少人,男子似乎有意地避開過多的人群,隻是,男子和女子之間的關係一如他們剛開始那般,一個走,一個跟,一個停,一個等。
隻是,這些簡單而重複的日子卻在某一天的早上忽然結束了。
那是一個秋日的淩晨,女子忽然從噩夢中驚醒,一醒來,便看見站在懸崖邊上朝著西北方向遠望的男子,或許是站了一晚,厚重的秋露在男子的眉上、發梢上打上了重重的濕氣,而東方,紅日漸升,如跳動的火焰般的日光穿過厚厚的雲層、跨過千萬裏的距離,犀利地照在男子挺直的背脊上,風輕輕吹過,帶起男子輕薄的衣衫,仿若下一刻便要乘風而去般。
女子失神了一會,咬唇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看著男子。
這些天,他一直看著那個方向。
“你……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女子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男子聽到聲音,回過頭,忽然對著女子笑了一下,那笑容如那漸漸升起的太陽一般溫暖,讓原本滿心疑問和不安的女子瞬間安靜下來。
“沒有,隻是,”男子微微皺眉,“我總覺得,我應該去那邊一趟。那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吸引著我。”
“那裏?”女子有些疑惑。
“就是那個方向。”男子麵上始終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連話都平日多了許多,他伸出右手,指著西北方的某個地方,眼神溫暖地解釋道:“看,就是那裏,從這裏出發,以我們的腳程,大概三個月就能走到。”
女子原本還在仔細地辨認到底是哪個方向,下一刻,便被男子的一句我們給迷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