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孩子那裏喝一口茶看瞄一眼手裏的手劄,神情恬淡而溫婉,帝昊不動聲色地細細描摹著眼前女子每一分表情,如此溫柔的神情,她卻從來不曾給予過他。
心底暗暗歎了口氣,帝昊壓住心底翻湧的邪念,暗自告誡自己,大事為先,她已注定是自己的妻子,來日方長,何必急在一時。
念罷,帝昊緩緩開口:”怎麼今日不見鸚哥兒?“
青衣聽見帝昊開口,慢慢地從書本中抬起頭,眼神仿若含著笑又仿若譏誚地看著他,聞弦歌而知雅意,青衣自是聽懂了他的話外之音,看樣子,他今日果然是來替沉淵上神做說客的,也不知道沉淵上神許了他什麼好處……
看著青衣那仿若洞察一切的眼光,一向自詡的帝昊忽然有種無地自容的錯覺,那眼神,太透徹,也太犀利,看得他所有的灰暗的念頭都在她的目光下無所遁形。帝昊頓時有些忐忑又有些鬱怒。
好在青衣隻看了一會,便仿若什麼也不知道般地轉過了頭,儀態優雅而大方地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小家夥們這兩日玩累了,在房裏休息了。”青衣這說的實話,他們這兩日玩得是挺累的,也確實是在房裏,也算是休息,不過,今日你見不到鸚哥,自然是因為她不想見到你。
帝昊也不是蠢的,自然也聽出了青衣的敷衍,倒也不在意,笑了笑揶揄道:“這小家夥還知道累,天天出去惹麻煩都不嫌累的。”
青衣笑了笑,不接話。
兩人都沉默了一下,幾句話,已經表明了他們不同的立場。
多說無益。
不若開門見山。
“摩訶,狐王嫡子,在你殿裏總歸是不合適的,他日後是要繼承狐族的,總不能來在外麵廝混著。”
青衣挑挑眉,廝混?她這裏,這話倒說得有意思。青衣勾了勾唇,沒做聲,示意帝昊繼續說。
帝昊倒也確實說了下去,“再者,雖然他現在才三萬歲,不過,狐族年歲的計算方式與我們不同,你是女子,這樣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也不好……”
聽到這裏,青衣忽然就笑了。
是真的笑了,不是生氣。
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這話都說得出來,自己好歹是他天地盟約訂下的天後,竟然連毀她名聲的話都說出來了,還廝混?原來,在他眼中,自己便是如此不知禮數的人麼?
聽到青衣的笑聲,帝昊便明白青衣又想多了,自己這話說的確實重了點,但也是為她好,她一個女子,老根一個狐族的男子混在一起,像什麼樣子,雖然是孩子,但孩子也會有長大的一天,當初撿了個鸚哥,就養到了現在這般大,這狐族王儲,難道她也打算給養大?
帝昊皺了皺眉,心口有些惱怒,雖然這話有為自己開脫的嫌疑,自己也確實是為了替沉淵上神要回嫡子,但他也確實是為她考慮,為何她從來她都不肯聽他說完?
話都說到這份上,青衣覺得也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外麵的太陽的大,青衣都覺得有些乏了,她已不是那個還會和他人爭論的不知事的小女孩,爭論這件事,從一開始大家的立場都是不同,爭論都是為了說服對方接受自己的想法,但,爭論從來不會讓大家的立場同化,反而會愈發明顯地拉大二人立場的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