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當她看見兀應丟給她的記錄著控神丹丹方的玉簡時,著實被驚了一驚,她是看過真正的控神丹丹方的,故而,這玉簡上所記,絕不可能是控神丹的丹方,她由於心驚,怕被人看出來,隻好隨意推算了一下,結果這一推演發現,這丹方,雖然不是控神丹,可竟然是控神丹的解藥的丹方,這又著實震驚了她一把,不過,對她來說,這是好事。
故而,進入法陣之後,他第一件事情便是煉製解藥,不論後來她是否能煉製控神丹,在事情沒有到達不可收拾的地步,有控神丹的解藥,總歸是好的。
隻是,青衣說道這裏笑了笑,這練出的解藥,根本就沒用上,她一味控神丹也沒煉成,還把丹方和丹材給人搶了去,不過,這樣也好,青衣抬起頭,看著結界裏的藍天白雲,心中忽然覺得很平靜,其實,她是不想那麼做的,一點也不想,故而,在南嶺怪叟發瘋的時刻,她所想的也不過是逃跑,而不是趁機打敗他,為她吃控神丹,她終歸是不願意的……
“原來如此。”行止點點頭,“想不到這控神丹的解藥也竟然被研製出來了,隻可惜……”行止微微歎息了一聲,沒有說下去。
青衣此時情緒有些不高,她確實是如她內心那樣,並沒有煉成控神丹,更沒有控製他們任何一人,可是,介之和胡為的性命,都還在兀應手裏。
說她不擔心是假的,不難過也是不可能的,唯一的,不過是不後悔罷了。
青衣沉默了好久,終究是澀著聲音開了口:“神君既已知小神所為,不知可有辦法解救我的家人?”
行止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笑了聲:“你的家人,自然是要你自己救。”
青衣的臉色一下子黯然下去。
行止卻還是接著說:“你是上古青鳥遺脈,我觀你神識,怕是血脈傳承已被喚醒,如若你現在回到真身,那麼,以真身現在的力量,是完全足以和兀應抗衡的。”
青衣聞言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暗淡了下去,眼神掙紮著得都是猶豫。
她不想回到天界,一點也不想……
血脈蘇醒,其實,她自己也已經感覺到了。
隻是……
“我,我不想回天界。”不知道為什麼,青衣麵對行止就感覺麵對一個長輩,十分親切的長輩,什麼話都想跟他說,委屈的,不高興的。
行止眉眼微彎,十分溫和地安慰道:“我明白,可是,摩訶,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你離開天界這麼久,事情也並沒有因為你的離開而得到解決,拖延,從來不能把問題縮小。我知你受了委屈,但是,你身為上古遺脈,如他所說,上神便應該有自身的風骨,願意便是願意,不願意便是不願意,受了委屈,說出來就是,不行就打一架,你現在血脈已然蘇醒,回到真身之後,又還有何懼?”
此話簡單直接卻頗為大氣,說的青衣都為之神識一顫,雙手也不自覺地捏成拳,隻是,這話裏,似乎還有一個盲點,青衣一時激動,並沒有注意到……
行止笑了笑,看青衣的眼神如同看一個孩子,“我現在還不能出去,你現在隻能靠自己解決自己的問題,你想保護你的家人,但首先,你必須具備,讓世人不敢傷你的絕對實力。”
說道這裏,行止眼神忽然微微暗了一下,但也隻是一下,隨即恢複了正常。
青衣咬唇,她確實知道,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走了這麼多年,除了將問題拖大,並沒有任何益處,更何況,現在這種情形,也該她好好想想這些遺留問題的解決辦法了,正如神君所言,她具備了解決問題的實力,現在所需要做的,不是過擁有解決問題的勇氣。
是啊!她總是這樣,猶猶豫豫,缺乏勇氣,患得患失,她害怕,她害怕失去,她害怕回到天界之後,所有的一切,都回不去了,她不想失去,可是,如果不解決問題,她現在所經曆的,便是正在失去……
眼神暗了暗,青衣想了一會順口問了一個問題:“神君,天界的青鳥遺脈已經數百萬年未曾有人喚醒,我為何能夠……”
行止聞言頓時笑了,笑容中有一股從容,一股清風,還有一股抹不去的傲然,“神,並不是不食五穀雜糧的,更不是高高在上隻是用來被人供奉的,天地既給了你神的身份,那麼,你便應履行神的職責,這麼多年以來,上古血脈未曾喚醒,你們依舊無人意識到這一點,隻享受了三界給你的權利,而不履行神的職責,天地也自然會剝奪你成長的可能,如果你不能腳踏大地,那麼,你用何支撐你仰望天空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