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體之外,墨澤敏感地發現之前雖然由於法陣暫時安靜下來的胡為漸漸地變得平靜而安寧,周身也不再充滿那種暴虐的氣息,頓時心下鬆了一口氣,這樣子,表示差不多成功了。
那麼,接下來,就該他了。
同一時刻,摩訶終於將最後一絲殘餘之力收集完成,而此時,她神識連同這所有收集好的力量,開始一起朝她之前做好的“丹田”而去。
“墨澤,你準備好了嗎?”進入虛擬丹田之後,摩訶深深吸了一氣,任由手中一團青藍色的光團在她的元力和神識包裹下忽明忽暗地發著幽光,用意念溝通狐體之外的墨澤。
外麵,墨澤輕輕點點頭,嘴角出現一絲溫柔而凝重的笑意,輕聲答道:“準備好了,你開始吧。”
摩訶點點頭,閉上眼睛,開始將神識遍布在自己現在所有的元力之上,然後,將這股元力平均地分布在她收集的胡為的天賜之力那個光團上,一層一層地包裹、纏繞,繁複而細密。
在力量盡頭,摩訶緊了一下心神,再看了一眼眼下由於被元力包裹而表層幽光變暗的光團,然而,由於神識和元力都纏繞在其上,摩訶能清楚地感覺到這光團中心暗自彙集的巨大的暴虐的力量正在一點一點地攢積著一擊而出的力量。
“走!”墨澤神識裏一聲輕喝,摩訶果斷凝神、鬆手、離身、收回神識,不過滄海一瞥的時間,瞬間神識歸位的摩訶一下子便感覺到了在自己離手的那一刹那,那團幽蘭的光團中釋放的極大的能量。
而也隻是那一瞬間。
在摩訶離身的同一時刻,早已等候在外的墨澤迅速揉身而上,以自己強大暴力的元力狠狠地迎擊在那股欲要反抗、破力而出的光團上。
天狐的力量自發幽幽藍光,而青龍一派卻是一股類似天明未明之時的天青色之光,二者對碰的瞬間,耀眼的光芒瞬間遍布在整個朝鳳殿。
然而,那也隻是一瞬間。
那一瞬間之後,便是墨澤與天賜之力的拉鋸和壓製。
然而,到底是誰壓製誰,摩訶在睜開眼的那一刻,心,卻一下子懸了起來。
摩訶是感受過真正的上神之力,對上神雖然不如墨澤那般清楚了解,但此刻看墨澤的臉色也是知道,他現在絕對是元力受損。
看著那個撇開了平日嬉皮笑臉如同天柱般挺立的男子,第一次堅毅著那神魔難爭的絕美麵孔凝神一點點地用自己所剩不多的元力死死地將胡為那暴虐的力量關入丹田之內。
摩訶忽然就落了淚來。
心,不知道為什麼,有些酸,還有些疼。
看著他,她莫名地竟是十分難受。
竟是連站在他身邊,看著他的樣子,都覺得不自在起來。
明明知道,明明知道。
她明明是知道的啊!
那帝昊的園子哪是那麼好闖的,四大神獸之魂,哪又是那麼好打發的?
哪怕他是四大神獸血脈之一,然而,以一敵四,哪怕隻是魂體,也不可能一點傷都不受。
她明明知道他受傷了,她明明知道他重且從未好徹底過,她明明知道,他為了她,連傷都不曾痊愈便兀自趕去妖界,在傷重之下還與妖王和那個神秘的男子進行一戰,她明明都知道啊!
他還給自己輸了那麼多元力,就算他能夠自己補充元力,但也絕對不是他說的那般容易。
明明知道他是騙自己的啊!
明明知道的啊!
她明明是知道的。
是啊,她明明是知道的啊,為什麼,就沒有放在心上?為什麼,總是這樣?不是跟自己說過,以後不這樣麼?為什麼,還是這樣,還是這樣將他的插科打諢當做真話,將他的受傷當做沒看見,為什麼,不肯再仔細想想,再仔細看看。
“嘔。”忽然,摩訶臉色一變,口中也不由自主地忽然噴出一口鮮血。
鸚哥和阿三此時早已在法陣之外,乖巧而認真地守在殿門口,以防外人的突然打擾。
摩訶抬頭看了一眼頭頂忽然變得有些澄澈的天空,一手按住胸口,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厲色。
……
與此同時,進過了一夜夜露潤澤的天空重新變得溫潤而博大,而早已一致通過的天界眾神在神儀官的帶領下,連同天界幾大尊神,一同前往朝鳳殿。
天帝已在位多年,天後被該歸位,但卻由於天帝立側妃一事導致鳳皇的不滿,而自行封印數百年,如今好不容易鳳皇打開封印,重新入世,雖然側妃不過剛立,有些對不住鳳皇,但,天界眾神想來,天後應該是深明大義的,大概是可以理解的,再說,如今天界式微,天界確實需要借助鳳族的力量來挽回危局,天後……
天色已明,百鳥飛翔,為了迎接天後的歸來,天界一掃之前應付妖界和魔界的頹廢荒蕪之氣,特令花神催開四季之花,讓芬芳的花香彌漫在整個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