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訶有些無奈,算了,胡為的事先放一放。
“鸚哥,胡為、阿三,你們先在這裏打坐一下,恢複一下元氣,我和墨澤出去一下。”摩訶想了想,示意了一下青衣便和墨澤一起去了偏殿。
鸚哥也沒有想那麼多,答應了一聲便乖乖地開始打坐休息,而鸚哥,現在滿腦子都是剛剛沉淵看見微微凝眉的表情,哼,至於阿三,唔,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
到了偏殿,摩訶也沒有讓青衣將林靜放出來,隻是有些擔憂地看著眼神開始有了感情的青衣,輕聲說道:“之前和你說過,林靜的情況或許有辦法解決,我問過墨澤神君,被高於自己的靈類侵占血脈,想要脫離掌控,隻有一種辦法,那便是取出那滴精血,但是,由於這滴精血是之前支撐林靜的所有生命所在,一旦取出這滴精血,那麼林靜的情況將會比他飛升失敗時還要嚴重。”
摩訶盡量簡單地解釋了一下這之間的關係和為什麼會這樣的緣故,而在摩訶解釋的過程,摩訶注意到,一向沒有什麼表情的青衣神情一下子突兀起來,且一下子散發出一股類似死絕的氣息。
摩訶咬了一下嘴唇,看著青衣沒有再說下去。
而青衣卻覺得內心一下子崩塌了,那種到死都無法忘記的絕望,她又要體會一次嗎?
嗬嗬,再一次看見林靜,她都懷疑她是否睡久了,出現了幻覺?而之後真實的觸覺和鮮活的事實告訴她,這不是幻覺,這是真的,她甚至還在幻想,等林靜好了,她還要好好地問問她,當初為什麼就那麼拋棄她,這個冰冷的天界,又到底有什麼吸引他的?雖然,摩訶已經告訴過她,可是,那麼多的美好,為什麼?她才剛剛看到了希望,上天就要這麼殘忍地讓人絕望?
如果一開始就注定如此,那麼為何不讓她沉睡不醒,讓她無法看到這個她愛了幾千年,也恨了幾千年的人,那個本來已經不在了的人。
為什麼,讓她看到了,卻不給他們在一起的機會,連一句話,他們,都還沒有說過啊!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青衣忽然覺得心口一股窒息的驚悸和疼痛,那種熟悉無比的疼痛,如將天火放進了血液,身體,都疼到麻了……
疼……
好疼……
林靜,林靜,林靜……
這個滾動在舌尖卻說不出的名字如同一顆顆釘子被她吞進了肚子裏,尖銳而沉重的鈍痛,讓青衣一下子彎下了腰……
摩訶嚇了一跳,臉色也跟著白了。
她扶住已經在崩潰邊緣的青衣,趕緊接著道:“我還沒說完,有救的,有救的,你,你不要……”
“有救?”一聲輕如蚊蠅的聲音,仿若黑暗中唯一的一點光,青衣慢慢抬起頭,有些恍惚地看著摩訶,嘴邊重複呢喃道:“有救?還有救?”
摩訶被青衣眼中的那種希望與絕望湮沒的神情嚇了一跳,訥訥半響沒說出一句話。
而青衣見摩訶說不出話來,眼中的希望也一下子退了去,如同燃燒正旺的火焰,一下子被涼水全部澆滅。
“嗬嗬……”青衣推開摩訶扶她的手,低低地笑了起來,那笑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絕望,聽得摩訶心口又酸又痛。
“真的有救,青衣,我可以用我的青鳥之血代替那滴蛟龍精血重新維係林靜的生命。”摩訶這時反應過來,趕緊補充道。
“你的精血?青鳥精血?真的?你沒有騙我?”摩訶忽然覺得心頭很酸很酸,那種如同抓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般的感覺,她在介之離開時,也曾經那麼深刻地體會過,那種痛,她一次,就受不了,也忘不了,而青衣,竟硬生生地被受了兩次。
這是何等的殘忍和疼痛!
青衣慢慢直起腰,抓住摩訶的衣袖,如同一個真正的孩子般眼睛亮亮的、也單純地看著自己最相信的人般。
“真的,我可以的,”摩訶反手握住青衣還有些顫抖的雙手,眼神堅定地告訴她,“我可以的,不過,有一件事情,我還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