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訶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墨澤那泛酸的神情。
“嗯,我,我有些忘了,嗬嗬。”摩訶低下頭,小聲地說道。
你真的忘了嗎?還是你根本就不想想起來?
摩訶暗自問著自己,然而,心底那按捺不住的聲音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自己,你哪有忘記,你根本沒有忘記,你隻是不想想起。
你隻是,害怕麵對和青衣一樣的問題罷了。
是啊!
摩訶忽然無聲地苦笑起來,啊,是啊,她是害怕啊!
在每次看到青衣的時候,很多時候,她感覺,那都便是麵對介之的自己,那麼的無助,那麼的不舍,卻偏偏別無選擇,那種絕望,她,不想麵對。
所以,她刻意地忘了,刻意地忽略,她覺得,這樣拖了,或許就不會這樣了……
在得知青衣離開的那一刻,她甚至有絲慶幸,她覺得,挺好的,走了,挺好的,真的,走了,至少,她就不用正麵麵對那種愛而不得、恨而無終的絕望,那種,將所有的快樂與傷痛一個人承受的重壓。
啊,是啊,她不想麵對,也,不敢麵對。
可是,剛剛,就是現在,這個連自己都哄不過去的謊言便就這麼直接了當地被戳穿了,她不怪誰,隻是,有些難過。
墨澤一下子就靜默了,他沒有見過那個叫耿介之的人,他隻見過,那個有些魯莽、有些孤勇的,被說是這個人的轉世的男人,那個男人,叫做風逐浪。
在客棧的那段時光,很多偶然的時刻,他都能看到摩訶用一種包容而懷念又微微帶些傷痛的目光默默注視他,也不說什麼特別的話,隻是,總有一種特別的溫暖,包圍著他。
那時候,他總是很嫉妒,情緒也難道地有些激動,他並不是看不起人類,所有的生命都有存在的意義,隻是,我們很多時候,隻看得到自己,所以,他並沒有瞧不上他,他隻是,覺得,這個男人,配不上摩訶,哦,那時候,摩訶還叫青衣。
對,青衣。
那個時候,他每每看到這般,都會忍不住出言諷刺,要麼,就是刻意纏著青衣,吸引她的目光,讓她沒有時間去看他。
不過,那個時候,他並不明白,為什麼,青衣會用這種目光看這麼一個男子,如果是愛,為什麼,不靠近,如果不愛,那麼,又為什麼,對他另眼相待?
他不解,他好奇,他總是嚐試著去打聽,可是,不知道為何,所有知道此事的人,卻偏偏對那個男子,諱莫如深。
直到有一天,他偶然聽到了一個他之前絕對沒有聽到過的名字。
介之,耿介之。
青衣聽到這個名字,臉色瞬間就變了。
連一向沒心沒肺地鸚哥聽到這個都不由有些跳腳。
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這個介之是誰。
怎麼會有這個能力,讓所有知道他的人,為他聞之色變、
可是,所有的秘密,終有被揭開的一天。
終有有一天,他知道了那個秘密,那個青衣埋藏的過去,那個溫柔隱忍的男子。
可是,不同於之前不知道時的焦急和百抓撓心,知道這個秘密的他,第一想法竟是,要是不知道多好。
是啊,不知道,多好。
至少,他還可以和以前一樣自欺欺人得猜測,那個人,不過是一個對青衣很重要的人罷了,還可以安慰自己,現在,對青衣最重要的人是,自己。
摩訶,現在,是不是和當時的自己一個心情?
墨澤的鳳眸忽然變得低沉而深邃,可是,哪怕可以理解,但是,這個無法掩飾的酸澀和嫉妒,他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