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記萬事小心。”原本平滑的空氣忽然如同豆腐般被劃開了一條細細的縫,來自異域的風絲絲縷縷從縫中吹來,摩訶和墨澤還沒有感覺,正站在這條縫直接細細地話別,而修為還不到這個程度答道鸚哥和阿三則攝於這股壓力,離得稍遠站著。
“嗯,放心,我知道的,我會盡快回來的,鸚哥和阿三就拜托你了。”摩訶點點頭,將一絲被風吹到臉頰的發絲又別到耳後。
“你也不用擔心,有我在,不會讓這兩個小崽子出事的。”墨澤笑了笑,將那絲不聽話又跑到摩訶嘴角的發絲小心地挽到後麵,然後,直接來了個定風咒,讓它服服帖帖地呆在原處。
摩訶不禁笑了笑,“好了,我走了,這些天估計天界不會安寧,你也要小心點,不要逞能”這話說完,摩訶衝遠處的鸚哥和阿三點點頭,笑了笑,縱身便跳進了那條細縫,而那條時空細縫在摩訶跳入的一瞬間之後,立刻關閉。
墨澤卻是始料不及,想起走之前摩訶剛剛說得最後一句話而臉上忽然攀上的紅暈,不知怎地,一向厚如山牆的臉皮也可疑地紅了。
最後一句,摩訶是在關心他吧……
哎呀,怪不好意思的……
……
摩訶走後第一天。
墨澤無聊地趴在朝鳳殿的院子裏的石桌上,有一下每一下地數著從院裏年紀最大的梧桐樹上落下的葉子,
“五片……”
“明明才第三片,”鸚哥鄙視了白了蔫不拉幾的墨澤一眼,“哢嚓”一口咬了手裏的瓊漿果,“果然是年紀大了,眼神都不好。”
不同於往日,墨澤聞言隻是十分蹉跎了凝視了鸚哥一眼,而後語重心長地歎了口氣,就著胳膊搖了搖頭,“唉,你不懂。”
鸚哥被他說得一噎,好半天才把口中的果子吞了進去,頗為不甘心地反駁道:“切,你才不懂,不就是,嗯,那個,嗯,那個,那個什麼來著?”話到了嘴邊,鸚哥卻半天說不出來。
墨澤眨巴了兩下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她,莞爾道:“哪個啊?”
“就是那個,”鸚哥啪地一拍桌子,“就是人間常說的那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哼,對吧,不就是想姐姐了嗎?切,你才不懂。”
說完頗為洋洋得意的樣子。
墨澤眨了一下眼睛,好像說的是這個意思,可是,唉,墨澤又整個委頓下去,狹長的鳳眸裏滿是低沉,“唉,你不懂……”
鸚哥……
摩訶走後第二天。
“唉,好無聊啊,”“哢嚓”又是一口果子,鸚哥晃蕩著自己的雙腳,抬頭看著從巴掌大的梧桐葉間透出的點點天空,“姐姐怎麼還不回來?殿裏的果子我都吃膩了。”
墨澤這回看都不看她,趴在石桌上合著雙眼假寐。
“誒,好無聊啊。妖界不是要打架嗎?怎麼還不來打啊!”鸚哥百無聊賴地抱怨道,唉,沒有姐姐在的日子就是不好過,好吃的沒有,好玩的沒有,打架的都沒有,唉,自從沒了姐姐,唉,這日子。
哼,說好了替姐姐照顧好我們,每天除了不讓我們隨便出去就是吃果子,吃吃吃,就知道吃。
鸚哥憤憤地拿眼刀剜著兀自睡覺的墨澤,結果自然是墨澤毫無反應。
鸚哥實在是氣不過,“唰”一下把手裏啃剩的核兒朝墨澤丟去。
“啪”這核兒自然是沒砸著假寐中的墨澤,反而是在墨澤一躲避開後濕淋淋地砸在了堅硬冰冷的石桌桌麵上,而後在鸚哥的力道之下反彈在安安靜靜坐在一旁的阿三臉上。
……
阿三麵無表情十分淡定地抹掉了臉上亂七八糟的果屑和汁水,依舊恭敬有禮地向墨澤告了聲抱歉便淡然地轉身離去了。
鸚哥目瞪口呆地看著阿三如此沒有表情地帶著滿臉的“災難現場”離開,心裏如敲鼓般地響著一句話:“他生氣了!他生氣了!阿三生氣了!阿三竟然生氣了!”
不知為何,一想到這個,一種名為興奮的東西瞬間席卷鸚哥本就嬌小的大腦,然而,這股興奮勁兒還沒來得及過去,一個暴栗就敲在她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