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生,你來了麼?”青衣溫柔地牽起他僵直的小手,快步走到櫃台後麵。
管生此刻一聲不吭,緊緊拉住青衣的手,青衣無奈地歎了口氣,:“官生,今日你娘……”
“姐姐,我爹爹真的要休了我娘麼?他要再娶個女人嗎?”
青衣一聽不由一噎,微微歎了口氣,蹲下身來摸了摸他的腦袋,溫柔地笑了笑:“你爹不會娶妻的,你娘不是你爹的娘子麼。好好讀書,你娘可指望你以後考上狀元了!”
“真的嗎?我爹真得不會再娶別的女人了?”沒等青衣回答,官生忽然低頭抽泣起來。
鸚哥看了他一眼,心裏有些不舒服,對著那群說個不停的漢子就不耐煩地吼道:“吵什麼吵!吃不吃飯了!”
那些人一聽不樂意了,剛想回頭訓斥兩句,一轉眼就看見直挺挺站在那裏的官生,頓時一下收了聲,一聲不吭地吃起飯來。
青衣皺皺眉,但終究也沒說什麼。
“來,官生,到後院暖和一下,這手都凍涼著了。”青衣拉著他的左手,囑咐了一下鸚哥就去了後院。
哭了一會,官生就安靜了,青衣拿著幹淨的手絹溫柔地給他擦臉。
“青衣姐姐,我娘今日不舒服,沒能去摘桂花,讓我過來跟你說一聲。”官生低著頭,啞著嗓子悶聲說道。
青衣笑了笑,“姐姐這裏桂花也足夠了,回去跟你娘說以後不用再摘了,勞煩她這幾日辛苦攀折了。”
“姐姐,你生氣了?”官生聽青衣不要桂花了,小聲地問道。
青衣一愣,摸了摸他的頭,“姐姐沒有生氣,你抬頭看看,姐姐這桂花都多得沒地方放了。“
官生一聽趕忙抬起頭,一看才發現後院的屋頂上放滿了裝著桂花的竹篾。他不受意思地笑了笑,“姐姐。”
青衣回他一笑,起身從廚房拿出一個食盒,“官生,姐姐今天多做了點百合粟米粥,我剛剛盛了一蠱,你帶回去給你娘,算是我對你娘這幾日辛苦的補償。”
官生一聽更加不好意思,連連後退,捏著自己的衣角滿臉通紅。
青衣看了他一眼,溫和問道:“你娘這兩日是不是頭疼氣短,不易入眠,麵色不佳?”
官生雖不通醫理,但青衣說得他還是聽得懂的,於是點點頭。
“那就是了,你娘是風邪如體,這是安神驅邪的藥膳,你就不想你娘好起來麼?”青衣蹲下身,把食盒放到官生手裏。
“我……”官生又高興又難過,看著食盒半天說不出來話來。
“再不回去粥都涼了。”青衣拍拍官生的肩,柔聲說道。
官生立在原地想了半天,才堅定地抬起頭:“謝謝青衣姐姐,我將來一定會報答你的大恩大德!”說完轉身就快步走了。
青衣站起身,看著官生拿著食盒快步跑了出去,不由搖搖頭;“這孩子,這個跑法,要是普通的湯藥,早給他跑沒了。”邊說邊走回了大堂,而鸚哥正百無聊賴地看著大堂中待官生一走又竊竊私語起來的食客。
“姐姐你來了!”鸚哥一看青衣過來一下子就有了精神。
青衣白了她一眼並不答話,鸚哥也不在乎,連連問道:“姐姐,你剛剛說王康不會娶妻是真的嗎?”
青衣一聽瞪了她一眼,又斜瞟了眼堂下聊得正酣的食客,“說那麼大聲做什麼?”
鸚哥訕訕地吐吐舌,拉著青衣的袖子低聲又問“姐姐,你就告訴我嗎?”
青衣抬手甩開衣擺,沒好氣地說道:“我不知道。”
鸚哥不依不撓地又要去拽她的衣袖,忽聽門外有人呼叫:“老板,來盤花炊鵪子、一碟花生米,再來一壺好酒!”
鸚哥轉頭一看,隻見門外進來一個身穿青色舊布衫的漢子,那衫子估計好久沒洗了,連著那支支叉叉散亂綁著的頭發,看著分外猥瑣。鸚哥嫌惡地撇撇嘴,扭頭又準備問青衣,卻見青衣應聲答後若有所思地看著那漢子。
鸚哥有些納悶,又回頭看了一眼,半天疑惑地轉過頭來,一回頭才看到青衣早回後院準備菜去了,鬱悶地走回櫃台。
“……唉喲,這不是新來的馬六哥麼?怎麼今兒個這麼早就回來了?莫不是把錢輸光了?”周圍男人一聽,頓時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