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也是這位大師,讓我們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罪孽。”族長的聲音更加低沉。
原來他們下山沒多久,就聽說村裏來了一位高僧,正在給李嬸醫治。
李天賜一聽飛快地衝向自己家,還沒走進家門,就聞到從屋內傳出一陣濃烈的臭味,他行醫多年,這臭味很明顯是屍臭,還是死去頗久的屍體才能散發出的氣味。他的心中又是一陣悲愴,娘,都是孩兒害了你……
想著他踉蹌著快步向房內走去,才走到房門口,就見屋內有一位身著暗黃色僧衣的和尚立在那裏。
他飛快地衝過去,一下子跪倒在和尚麵前。
“求大師救救我娘,我娘是被妖怪害死的。”
“施主請起。”那位大師的話仿佛有安定人心的作用,溫和卻有力。
“不知施主剛才所言是為何意?”大師平和地看著李天賜。
“這,這都怪我。”說著便將剛才之事大致說了一遍。然而沒想到他才說完,那位大師仿佛十分遺憾般深深地念了聲佛:“阿彌陀佛。”
“施主,您可能冤枉你的妻子了。”大師說著眉間滿是悲憫地搖搖頭。
“大師,她是妖怪……”李天賜訥訥地答道。
“阿彌陀佛,是人是妖又有何分別,你視之為人,其則為人,你視之為妖,其則為妖,是人是妖,取決於施主怎麼看。”大師說完,卻見李天賜如遭雷擊,嘴巴微張不能言語。
“阿彌陀佛,施主,可否容貧僧看一下令尊的失身?”大師雙手合十,萬分恭敬地沉聲詢道。
李天賜木木地點點頭,抬腳走了出去。
“誒,出來了,出來了!”
……
人群中又是一陣私語。
隻見那位僧人蹲下身子,閉上眼睛將手附於李叔屍體的頭上,半響,睜開眼睛,探手摸了摸屍體的脖子右側,又翻看了一下破敗不堪的身體,直起身子,半彎下腰,又念了一句佛號“阿彌陀佛”。
“此處可有郎中?”大師征詢地看向眾人。
“我是,我是郎中。”李天賜下意識地答道。
“公子既是郎中,那麼應該可以看出令尊乃是不慎被毒蛇所咬中毒而亡,其後屍體又遭野狼撕扯吞食。”
此言一出,周圍頓時一篇驚呼,眾人不可置信地竊竊私語,看著李天賜蹲下身子,伏在其父身上查探。
許久,隻見李天賜僵硬地站起來身子,麵上是從未見過的絕望與悔恨。
“桑娘……”
然而,此時忽有人言
“我們親眼看見那個女妖吸食李叔的?”
“對,我們親眼看見的!”
……
仿佛不願相信大師所言,眾人忍不住大聲辯解。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可否告訴貧僧,你說你見女妖吸食,那何謂吸食?”
那人一聽,頓時杵在當場,結結巴巴半天才答道:“她……她把樹枝都插進了……李叔的屍……屍體,不……不是吸食麼?”
“那施主從何處得知這樣就是吸食?”
如此一問,人群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大家麵麵相覷,卻皆不能回話。
“阿彌陀佛,依貧僧愚見,你們所謂的女妖殺人應是那位姑娘忽縫這位施主的屍體,意欲以自身妖力救回,被你們不慎撞見且誤會了去,且貧僧剛剛查探了令母的屍身,她應是一年半以前有過一次心疾,而那場心疾本應該使其離開人世,重入輪回,應是有人用自身修為和妖力給攔了下來,不過,與天相抗,那位施主想必承受了巨大的反噬。阿彌陀佛。”大師無限悲憫地閉上了雙眼,雙手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