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逐浪跨進食居時,桌上的飯菜正熱騰騰地冒著氣兒。一直沒有吃頓飽飯的他頓時眼睛一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坐到桌旁,抄起筷子旁若無人的吃了起來。
青衣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地喝著自己剛泡的茶,也不管對麵的人吃得多麼風卷殘雲、狼吞虎咽的。
大概吃了有七八分飽,風逐浪總算慢了下來,不再不管不顧地隻知道往嘴裏塞,而是開始慢悠悠地夾點菜,一副十分陶醉的樣子。
“秦老板,您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吃得都讓在下心曠神怡了!”青衣俊眉舒展,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青衣。
青衣撇了他一眼,不由嗤笑了一聲。
“風捕頭吃飽了您這速度可真快,我這一杯茶都沒喝完了,難為你還吃得出菜的味道。”
聽著青衣諷刺他胡說八道,風逐浪隻是不在意地“哈哈”笑了兩聲,略略將頭轉向一邊。
“咦?”風逐浪手疾眼快,忽然看見桌上竟然還有一個圓肚的瓷酒壺,“誒,有酒!”說著,手已經老實不客氣地向瓶子抓去。
青衣輕飄飄瞟了一眼,在風逐浪手就快抓到的那一刻,渾似不知般就手搭在了酒壺的提手上。風逐浪的手頓時僵在一邊,眼巴巴地瞅著青衣。
青衣也不看他,隻是自在地提過酒壺,把自己麵前的白玉杯倒滿,然後左手持杯,右手撫壺,微微低頭嗅了嗅。
在酒液流出的那一刻,食居中頓時就彌漫了一股清淡雅致的桃花香,花香似有似如,若紅樓妙女般一飄而過,卻又引人入勝,讓人思而不得。
風逐浪閉著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早春的桃花釀!”言罷一雙星眸充滿熱切的盼望瞅著青衣。
青衣不為所動,小小地喝了一口,看也不看風逐浪一眼。
“秦老板!味道如何?”風逐浪目光更加灼熱了。
“清冷微澀,又略帶一絲桃花的清甜,入口綿密,唇齒留香。”青衣邊說邊點頭,順便把那一杯送入口中,提起酒壺,又欲再來一杯。
風逐浪實在是忍不住了,站起來一把摁住酒壺上方。
“秦老板!……”似乎是終於下定決心,風逐浪咬牙切齒地看著青衣。
“哦~”青衣淡淡應了一聲。
“老規矩!”風逐浪“啪”一拍桌子,大氣凜然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青衣滿意地點點頭,“這還差不多,給你!”青衣順手一拋,將酒壺了過去。
風逐浪接過酒壺,立刻給自己倒上一杯,然後抬手送入口中,“嘖”了一下嘴,眯著眼睛說道:“十五年的花雕揉進早春的初桃花,秦老板果然好手筆!”
“既然知道自己占了便宜,風捕頭就請自覺點吧。”青衣理都沒理他,徑直催促道。
“嘿!”風逐浪又肆意地喝了一口,咂咂嘴,“我說秦老板,風某就是有點搞不明白了,您如此大手筆款待在下,不收錢財,隻為風某口中一個故事,是不是太不劃算了!”
青衣斂了笑意,淡淡地回他道:“我覺得劃算就夠了。”
“你……”風逐浪被青衣堵得一噎,瞪著眼睛瞅了她半響,忽然展唇一笑,“是風某造次了。唉,一直在塞外一個人瞎跑,那地方風雪太厲,這不,吹得我腦袋都不靈光了。”說到這裏,風逐浪嘴角忽然劃過一絲旁人不可見的迷茫,然而轉瞬即逝。青衣並沒有注意到。
“哦?”青衣有些詫異,“你這次辦案竟出了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