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沒過幾日,青衣便回了食居,隻不過回來得早,直到桑娘早起準備飯菜,才發現早已在廚房內準備早膳的青衣,許是剛回不久,淡青色的衣帶上微微沾染著些許濕氣,低垂的衣擺隱隱有一層未幹的水漬,鬢角含霜,遠遠伴著一縷青草的香氣。
聽見推門響,正在切蔥的青衣停下手,自然地轉過頭,唇角微勾,對眉目柔和的桑娘淺淺地笑了笑,“早~”
“早~”桑娘頓了頓,隨即笑了起來。
很多事情,你不說,我不問,就夠了。
青衣淡然回歸,食居各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然而,雖是如此,青衣既然不提,自是不會有人那般無禮地前去詢問,就連幾日前還嚷著等青衣回來一定問得清清楚楚的墨澤,在見著青衣之後,也隻是平靜地端詳了一番之後,又恢複了往日模樣,粘著青衣不撒手。
而風逐浪,從那天起,不說鸚哥他們不提他,就是連他人,都再沒見過。
歲月如梭,白雲蒼狗,不知不覺間,半個月一晃就過去了。
卻說這天一大早,食居幾人用完早膳,青衣便約著桑娘,提著輕巧的竹籃,出門采買一些食居裏快用完的香料,順帶買一籃雞蛋回來。
話說離準備午膳還有很長時間,再加上夏日愈近正午,日頭愈大,鸚哥吃完早膳便軟趴趴地找了個陰涼地兒躲起來避暑了,還美其名曰消食,惹得胡為狠狠地鄙視了她一番。
早市很是熱鬧,人流隨行下,青衣二人不僅買到了供食居一月之用的香料等,還意味地買到了幾位新鮮的鱸魚,二人十分滿足,一人挽著一籃滿滿當當的雞蛋,一人手提幾尾活魚,趁著日頭還沒有完全升起來,說說笑笑地便散步了回去。
卻說不過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青衣一回後院就見從來都表情淡淡的胡為臉上浮現少許不耐和煩躁,而鸚哥則一副看好戲地模樣站在遠處,時不時拿言語擠兌兩句。
見二人回來,胡為頓時斂了麵上情緒,鸚哥則一蹦三跳地跑到青衣身邊,大有一副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那秘密還是和胡為有關的樣子。
青衣無奈地歎了口氣,怎麼養了這樣的兩貨,搖搖頭,青衣便放下手中的物什,和桑娘囑咐了兩句,用眼神製止了馬上就打算滔滔不絕的鸚哥,走到一旁的胡為身邊坐下。
“怎麼呢?發生什麼事情了嗎?”細細打量了一下胡為的神色,青衣溫和地問道。
……
“沒事,”默了半響,胡為才悶悶地答了句,說完抬頭看了一眼靜靜凝視他的青衣,又迅速地低下頭去。
“魚族剛剛來過。”半天不見青衣出聲,胡為又偷偷覷了一眼默無聲息的青衣,才略帶煩躁地低聲道。
青衣聞言頓時暗自鬆了口氣,還以為青丘來人了呢,嚇死她了,真是,這麼點小事,有什麼好煩的,青衣微微笑了笑,“哦,是這樣啊,我說怎麼一進門就聞到好大一股魚腥味,我還以為是我們買的魚味道太大呢,原來是魚族。’”
打趣了兩句,青衣見胡為仿佛更煩了,不由有些納悶,於是試探性地笑鬧道:“難道他們魚族公主招駙馬,他們想要以身相許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果然,一說完,青衣就見原本雙眉緊鎖的胡為馬上抬起頭來,雙目惡狠狠地瞅了他一眼。
被胡為瞅得一怔,青衣有些訕訕地轉了轉眼珠。
“切,就他這樣,就是魚族有公主也不會嫁給他,“早在一旁被青衣晾了半天的鸚哥實在受不了兩人跟打啞謎似的的說話方式,忍不住出言打岔道,”是剛剛魚族送了請帖來,請他這位救命恩人去洞庭參加鯉魚族百年一遇的龍王祭。“
“哦?“青衣微微想了想,鯉魚躍龍門,龍王祭倒確實是鯉魚族十分重要的祭典,雖說自古以來,整個鯉魚族就出現一位化龍的族類,”既是如此,你為何如此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