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歸寂於死般的靜寂。
閃電轉瞬即逝,轉瞬即是平靜,黑暗又籠罩了一切,房間還是空蕩蕩的,隻是這一刻,連回音都省了。
房子裏隻站著一個人,管事半跪著,目光呆滯地望著眼前,鮮血鋪滿了地麵,他的左手橫插在地上,三指不規則地蜷曲著。
而他的右臂,孤零零地落在那裏,像是在嘲笑這個隻知道光明的世界,這裏隻有黑暗,連血腥味都被這黑暗蓋了下去,沒有光亮,他看不到自己蒼白的臉色,但他知道自己完了。
“為什麼……”
“不,這不可能是真的!”
他猛然抬起頭,兩眼血紅地盯住重七,他身子戰栗著,沒有說話,就這樣死死盯著,鮮血還在不斷流淌,右側已經失去知覺了,有的隻是鑽心般的痛苦,痛的使不上力氣,不過這一切他都顧不上了。
他的眼裏除了不解、怨毒外,多了一分戰栗,一分對未知的戒懼,這是無知者對噩夢的彷徨,他來不及去辨析所有對錯,一切都如煉獄般詭異殘忍,在這片讓人心死的黑暗中,他隻想要一個答案。
重七愣了一下,旋即笑了笑,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他的眼睛還是格外的純淨,水晶一般的眸子晶瑩脆弱,但在管事的眼中,這個孩子的恐怖已然和惡魔無疑。
門開了,重七轉過身,看著外麵並不多麼強烈的光亮,各式各樣的人湧了進來,隻是一瞬間,這片黑暗就沸騰了,止血,搶救,清理,以及把他綁起來,什麼樣的人都有。
重七被人拖著,慢慢移向門外,在陽光裏,他的笑格外燦爛。
“我又饒了你一次”
“我們兩清了”
重七轉過門角,看著管事蒼白到猙獰的表情,有些憐憫地偏過了頭,右臂被廢,術源也就完了,他的高傲也就就此終結了吧,蒼穹人的自信,真是可笑。
這樣的光,我真的見過,很多很多,可是他們都死了,在黑暗麵前,一切的光源都隻是孤島。蒼穹人,你為什麼不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