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莫湫竟然對千禾動作如此親昵,心裏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正當他想對莫湫發難時,還好洪白亦開口了,讓自己回到了麵前最緊要的問題來。
“千禾,此番前來,本想與你好好談一談關於昨日在宮中發生的事情……卻不想,你竟然勞累病倒。咳,皇上說,倘若你願意為詩煙說情,他才會考慮會不會免了責罰……”洪白亦的心裏實在太矛盾,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妹妹確實做過對不起千禾的事情,而如今卻要被妹妹氣的一病不起的千禾為她求情。沒辦法,誰讓那個是自己的親妹妹呢!
千禾聽了他的話,試圖支撐起自己的身子。莫湫急忙伸手,他的大手掌強勁有力,摟著千禾讓她安穩地坐起了身。
一旁另一人自然是滿肚子怒氣,卻又不能讓其他人察覺了……
她抬眼看著洪白亦,用滿臉委屈的神情說著:“洪將軍,難道還不明白,貴妃娘娘有多恨千禾嗎?當日東苑一事,想必也不用再提了吧……”
說完,千禾的眼睛冷了。洪白亦清晰地看到了她那眼底的寒光,不禁咽了口唾沫。
“我知道,我妹妹是做了不該做的事情,這件事……也確實離譜了……”
“洪將軍,在那次事情之前,你是知道的吧……”千禾質問了起來,這是洪白亦沒料到的。
“怎麼了?如果將軍事先不知,又為何要埋伏在東苑將我帶走呢?”千禾的雙眼逐漸瞪大,到如今,相允禎已經知道了一切,她幹脆挑明了話,讓洪北辰更心慌才好。
“王妃,此言差矣!”洪北辰忙給兒子打起了圓場,“雖說東苑王妃被人劫持一事,老夫並不知其中細節。但是,老夫敢保證,白亦肯定是不知道此事會……”
“不知道?”千禾打斷了洪北辰的話,“話說,那日東苑去,不過是賞花,敢問丞相,你所指的不知道是哪件事呢?”她一白眼,逐漸露出了戾氣。
洪北辰語塞,洪白亦則羞愧地低下了頭。他知道千禾的意思,這是在怨恨他沒有早一些告訴她自己的妹妹所安排的這一切。
這個屋子裏的寂靜,令旁人感到了如同身臨冰窟般寒冷徹骨。
“千禾,喝口水吧!顧大夫說了,讓你小口飲水,要含在口中片刻再咽下,可以潤澤五髒呢……”莫湫端起了身邊的一杯溫水,送到千禾的嘴邊。他的神色語態溫柔的不行,又瞬間把旁邊的某人拉到了另外一種情緒之中,近乎抓狂。
無奈,他隻好自己的指甲掐了自己的手掌,試圖用疼痛讓自己冷靜。
“是白亦對不起你……”怎知,在莫湫打破了這令人難忍的沉寂後,洪白亦竟然如此明了地道歉了。
千禾吞咽下了口裏的水,苦笑了一番。“為難洪將軍了……沒想到,為了舍妹,堂堂大將軍也要為如此小事低頭啊……”
洪白亦沒想到,千禾竟然會對自己如此刁難。但是回想起當日她在自己麵前流露出的傷心與絕望,卻又無法讓自己去怪罪這個女子如今對自己的刻薄。
洪白亦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把對宋千禾的情義給放下。在過去的那些日子裏,韻兒時不時就要暗示自己,要讓宋千禾常去店裏玩兒,甚至還在得知相允宇不幸的消息後,明示洪白亦對宋千禾示好。韻兒當然知道喬嬌是醋壇子,但是她更明白喬嬌有多喜歡千禾這個妹子。
洪白亦不是沒有動過這個心思,而是不敢。因為他很清楚,相氏的人是洪氏的敵人,而且這個關係,永遠都不會改變……
而今,洪詩煙都或許會因為相允禎的盛怒懲治而死在後宮,唯一能夠救她的隻有宋千禾。
“這哪裏是小事啊,畢竟……如果皇上真的要怪罪,詩煙甚至是會有生命危險的……”洪白亦不敢讓自己的語氣太過於激烈,生怕又惹得千禾不高興。
千禾閉著眼睛,歎了口氣。
“哎,白亦,別為難王妃了。你妹妹自己做了錯事,就應該讓她好好承擔。我這張老臉在皇上那兒或許還有點用,我去和皇上談談,能減免些刑罰就行了。這丫頭,也是該讓她吃點苦頭了……”洪北辰的口氣,像是真的怪罪自己的女兒似的。“王妃都因為最近王爺的事情如此操勞了,她竟然還敢……我這個當爹的都想給她個巴掌了!”洪北辰似乎情緒很激動,真的很不滿女兒的做法似的。
千禾不知道這個洪北辰是不是做戲給自己看的,但是感覺是像在對自己使激將法——倘若自己真的就對洪詩煙的事情不理不睬,那就是自己不給他們麵子;倘若應了他的激將法,那他洪氏的貴妃就可以得救了。此刻,千禾哪個答案都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