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錦鯉子也沒再說什麼,隻是說第二天再教我一些手藝活。我當然知道這手藝活指的是什麼,心裏也高興,就對他說這麼大的事,我得先回去跟家裏人報個喜。
其實吧,錦鯉子心裏也明白,報喜是一方麵,我拿著那把祖傳殺豬刀心裏癢癢才是真的。
按照養豬老頭的說法,我家門口的那個菜市場是一個鬼市,唯有拿著這把殺豬刀才能看清楚裏麵的東西。我也問了錦鯉子,錦鯉子說鬼市這東西,隻在午夜開放,有些鬼市是流動的,地點不定,有些鬼市是固定的,像我家菜市場那個就是固定的。
他還告訴我們,鬼市裏麵隻有兩種人,一種是蒙著臉的人,一種是死人,無論哪一種都不能招惹。
我還問他鬼市裏麵賣的都是啥玩意,是不是跟鬼有關。
錦鯉子當時就敲了我一腦門,“鬼市裏麵賣的都是不能夠見天日的東西。”
這句話我琢磨了好久,最終還是決定自己去看看,當然也少不得丫頭。
我倆在家裏一直拖到午夜,然後才偷偷摸摸地往菜市場裏趕去。
這回到了菜市場,那些墨影子一般東西都沒有出現,這個菜市場是名副其實的空空蕩蕩。
“傑哥哥,你快把殺豬刀拿出來,我還沒見過鬼市呢。”丫頭在一旁催促著我,大眼睛忽閃忽閃地朝著四周張望。
“別急,這就拿出來。”我說著把那殺豬刀放到一個台子上,然後揭去上麵的油紙布。
油紙布揭開的刹那,一把造型古樸的短柄砍刀出現我們麵前。
“這就是那個老頭家的祖傳殺豬刀啊。”丫頭說著便想伸手去拿,可就在她快要摸到殺豬刀的時候,突然一柄煙鬥擋住了她的手。
丫頭被嚇了一跳,連忙躲進我懷裏。
那台子後麵不知道啥時候坐著一個人。
那人全身裹著一塊破破爛爛的麻布,麵前的台子上放著幾根骨頭,而殺豬刀就在那幾根骨頭中間。
我看了他一眼,總覺得有股陰寒的氣息,連忙去把殺豬刀拿回來。
這時,那人緩緩地抬起了腦袋。
“鬼啊。”
那人的腦袋隻抬起了一點,露出一個額頭。他的額頭上是沒有頭蓋骨的。
丫頭拉著我轉身就跑。
轉身的一瞬間,我倆不知撞到了什麼,那感覺就像撞到了一座山一樣,隻不過那座山是披著黑布的,然後慢慢地扭轉了山頭朝我們看了一眼。
他的眼睛是血紅色的,純粹是因為血管膨脹而顯現的血紅色。
他看著我們的時候,鼻子使勁地朝我們這邊嗅了嗅,然後立馬又低下頭急匆匆地走了。
刹那間,整個菜市場變得陌生起來,變成一個燈光和黑暗交織在一起的世界。
有燈光的地方都是台子,隻不過那些白天賣肉賣菜的台子上現在擺放著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東西,而台子之外的地方,都被黑暗所籠罩,能看到許多人,也許不是人,他們都用老舊的布片裹住了大半個身體,在鬼市裏川流不息,有時候會在台子上停下來,但是絲毫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突然,我能感覺到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無數雙眼睛從台子後麵,黑暗裏朝著我倆看過來。
“傑哥哥,這裏就是鬼市嗎?”丫頭躲在我的身後悄悄地問我。
“應該吧。”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放心吧,這裏是賣買東西的,不會有危險。”
“你怎麼知道?”
“電視裏都這麼演的。”
恰在這時,背後聽到有人說:“這個女孩子賣不賣?”
丫頭立馬跳了起來,朝著後麵大喊一句:“不賣。”
那人緊接著發出一陣陰森的笑聲,“咯咯咯”。
我看他從頭到尾都裹著金燦燦的布匹,肚子的地方把那塊金燦燦的布給頂成了一個圓,看起來胖得很有個性。
我看那家夥還想嚇唬丫頭,抬腿就是一腳踹在他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