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也想不到船老大的那條腿居然是一條義肢,而做成義肢的材料是被稱作鎮龍石的存在。
淮河岸邊的人都知道鎮龍石的由來,說的是漢代的時候淮河水患鬧得厲害,民眾就請來個道士,道士說這是河裏的龍王爺睡不好覺,所以不停翻身。龍王爺就是掌管淮河水脈的,它一翻身你們還想好嗎?後來道士就想了個點子,他找人做了一塊鎮龍石扔進淮河裏,果然,打那以後淮河就風平浪靜了。
不管傳說是不是真的,至少現在小麗就在他們的手裏,我隻好硬著頭皮上去。
那個船老大興許是看出了我的目的,惡狠狠地不停警告我。
奇怪的是,直到我走到他身前,他都沒有阻礙我,仿佛這也是他希望的。
“都是我的,連你也是。”船老大笑嘻嘻地對我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拿起刀子對著他的腦門就刺了進去。
刀尖刺到他腦門上結果直接刺了進去,不但刀子進去了,連我的胳膊也刺進去了。
“我他媽的就知道沒這麼簡單。”我氣憤地大叫一聲,然後就要把胳膊拔出來。
卡住了。
胳膊就好像被老虎鉗給夾住了一樣,不但拔不出來而且還疼的厲害。
“都是我的了,全都是我的了。”船老大的亡魂笑嘻嘻地看著我,一滴滴口水從他的嘴角流下來。
我意識到自己被小麗陰了一把,正氣在頭上,當即又對他大罵:“你一個鬼魂哪裏有口水給你流,不把老子放了看我不弄死你。”
船老大對我的威脅絲毫不以為意,一臉貪婪地看向我。
“你的魂也是我的了,我還要把你的腿也做成船槳。”
“真傻,你得先用舌尖血破了它的幻覺,然後找到它的真身才行。”小麗在後麵笑了我一聲。
“不早說。”我沒好氣的回她。
我狠狠地一咬舌尖,一大股鮮血冒出來,得,咬太深了。
“卻死吧。”舌尖疼得直打轉,我連話都說不好了。
我一口舌尖血噴出來,結果那船老大居然先一步從橋上跳了下去。
我往橋下看了看,底下黑漆漆的一眼都看不到底。
“喂,這下麵我能跳嗎?”
小麗笑嘻嘻地看著我,“不怕死你就跳。”
我呸了一口痰,不是說這裏是船老大陰魂製造的幻覺之中嗎,我就不信在幻覺裏麵還能摔死。
於是我立馬就跳了下去。
跳躍的過程就好像是穿過了一片水麵,隻是你不知道哪裏是水下,哪裏是水上。
果然,從橋下跳下來之後很快就到了一處地麵,而且看起來很眼熟。
“哎呦喂,你快回來啊,你下去幹嘛。”
我猛地回頭,赫然發現金不出站在一個巨大的石槨上麵朝我招手。
“金胖子。難道我又回來了?”
“你快回來,別靠近那玩意。”金不出著急地朝我大喊。
我順著他的眼神朝一旁看去,在一個佛像的後麵坐著一個女人,女人的懷裏似乎抱著一個嬰兒。
“鬼嬰。”我剛想要後退,突然想起了什麼,“不對,我不是在船老大陰魂製造的幻覺裏麵嗎?”
“難道這也是幻覺?”
這時候我聽到身後傳來一連串的“哎呦哎呦”的聲音,卻是金不出從那石槨上麵滾下來了。
“快離那玩意遠點,小心著了道。”金不出跑過來一把就要拽著我往回走。
我突然一回頭,一口舌尖血噴在了他臉上。
這口舌尖血噴到他臉上就像是對著麵粉吹了口氣,金不出的身體變成一大捧粉末四散飄飛。
“原來這也是幻覺。”我又扭頭看向佛像後麵的鬼嬰,“那麼你也是幻覺嗎?”
我慢慢地走過去,逐漸看清了抱著鬼嬰的那個人。
“這次是變成丫頭了嗎?”
丫頭坐在佛像後麵,她的頭發已經全白了,鬼嬰依舊趴在她脖子上大口大口地吸取著她的生機。
“船老大,哪個才是你的陰魂呢?”
我拿著殺豬刀挨個往它們身上刺去。
毫無例外,它們全部都變成了粉末飛散。
隨著它們的消失,我也看見了佛像的背後。那是一麵由金子打造的光亮的後背,足夠像鏡子一樣照射出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