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下去之後發現裏麵烏黑一片,幸好背包裏有帶個手電筒。
打開手電筒之後,發現屋裏麵什麼都有,鍋碗瓢盆桌椅板凳齊全的很,而且都像是被用膠水粘到了地麵上一樣,全部橫著立在空中。
可是金不出和黃皮子都不在這裏,反而是原本放床的地方有個洞口,剛好能容納金不出那種體型的人下去。
我拿著手電筒就想往裏麵看。
可是我腦袋剛伸過去,突然從裏麵伸出一顆腦袋。
那腦袋頭往上一仰,恰好看見了我。
我剛要行動,就被他一下子拽到了下麵的洞裏。
我掉下去的時候拚命反抗,可那東西似乎就是露了一下頭,然後突然間就消失了,無影無蹤的。
我拿手電筒往四周一罩,這下方是一個挺大的屋子,牆角站著一排人影,另一半有一個出口,出口外麵傳來奇特的亮光。
這亮光跟之前的亮光不一樣,白乎乎的,也不清楚,感覺就像是一層砂紙罩住了一樣。
趁著這亮光,我是看清楚了外麵的東西,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外麵是一條很粗很粗的藤曼,深青色,像是馬路一樣寬闊。
藤曼上站著一個衣著奇特的人。上半身穿著斜襟大領衣,衣襟上繡著花邊,下半身是用青直貢布做的圍身裙,用四指寬的白色束帶係在腰間,上麵還飄著約莫一米長的飄帶,一直飄到腳邊,蓋在鞋頭高昂的“虎攻鞋”上。
那人正在朝著屋子裏麵燒紙錢,先是一張張黃紙扔進火堆裏,黃紙燒完了之後又拿出了四根香點燃,看那樣子像是要朝著這裏祭拜,所謂神三鬼四,四根香正是燒給死人的。
我心想這人是人是鬼,為什麼要朝著屋子裏麵祭拜?
眼看那人捧著四根香就要拜下去的時候,那人突然抬頭看過來,我倆正好眼對眼看了個清楚。
“金不出!”我一聲驚呼,那燒紙錢的長著一副圓腦袋眯縫眼,鼻頭一個青春痘,臉頰圓鼓鼓的,不是別人,可不就是金不出嘛。
“不對。”我又仔細看了一下,那外麵燒紙錢的看起來是像金不出,但是那一身穿著卻很像是少數民族特有服飾。
金不出又換了身衣服?
也不對啊,沒看到那兩隻黃皮子。
難道是這裏還有什麼東西變成了金不出的樣子?
我扭頭再看看身旁,頓時就跳了起來。身旁是一個長得胖嘟嘟的紙人,但是嘴裏吃著一根嬰兒胳膊粗的東西。
“這是蠟燭。”
那白色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一根白蠟燭。這種蠟燭以前隻有做喪事的時候才會用,不過現在許多家庭也沒有了那麼講究,停電的時候管它白的紅的一起拿來用。
紙人還會吃蠟燭?
這時,那紙人注意到了我,緩緩地轉過頭看向我。
緊跟著它朝我伸出了手。
此刻它將手伸過來,我看見它的手指頭癟成了一張紙,手背上麵還爛掉了一塊,露出裏麵的一根竹篾子。
此刻眼看無路可逃,我也是被逼得沒了辦法,幹脆惡從膽邊生,一把搶過那根蠟燭就朝紙人打了過來。
“啪嗒”一聲脆響,那紙人的手臂被我打得歪了過去,一大片白紙破掉,露出裏麵幾根竹篾子。
一滴滴白色的蠟燭油就從那竹篾子上滴落下來,散發出一股臭味。
那紙人也不知道痛,一隻手被我打歪了又把另一隻手伸了過來。
那紙人眯著嘴巴,一點表情變化也沒有。
這時,後方傳來“稀稀拉拉”的聲音,卻是牆角站著的那一排人影走了過來。
它們一個個全部都是紙人。
“陰陽相克,管你是什麼妖魔鬼怪,老子一把火全燒個幹淨。”說著我拿打火機點了上去。
都說鬼怕惡人,就是這麼個理。因為鬼是陰氣組成的,並沒有形體,而人體內含有大量的陽氣。陰陽相生相克。大部分鬼其實法力低微,沒法直接害人,都是先嚇唬人。因為人恐懼的時候往往都會感到陰冷,就是因為恐懼的時候心就會慌亂,而心髒五行屬火,火屬陽,內心一慌亂,就宛如一根棍子在火堆裏亂扒拉,火氣自然就會減弱,人體內的陽氣也會相應的減弱,陽衰則陰盛。一旦人體內陽氣過於衰弱,什麼鬼都能害死你了。
可是惡人不一樣,惡人不但身上有煞氣,被嚇過後往往會憤怒拚命,這個時候他的陽氣不但沒有減弱,反而增強了,在尋常陰魂眼中人就變成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那麼它們就隻會躲得遠遠點,生怕被人傷到。
我一把火點了上去之後,那些紙人立馬就燒了起來。火焰一直往上躥,越燒越旺,可是我並沒有聞到煙火氣,也沒有感覺到火焰的溫度。
這房屋裏還是陰冷陰冷的。
我尋思這不對啊,它們都要被燒掉了怎麼還那麼淡定的看著我。
這些紙人越看越詭異,我一把火點上之後,就尋思著不能再待在這裏了,剛想拔腿就走,就感到有人朝我肩膀上吹了一口氣,頓時半邊身子就像掉進了冰窟窿裏被凍住了一樣,一動也動不了。
我站在原地,腦子裏一時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又感覺到後背被一個堅硬銳利的東西給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