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願意躺在這麼多屍體上麵,我連忙就想要爬出去。
可是我剛站起來,腳下突然被一隻手絆了一下,害我又摔倒在了原地。
再次爬起來,卻又被絆了一下。
我低頭一看,這些屍體都是好好地躺著的,而且如果真有哪一具屍變的話,肯定早就跳出來了。
可是我隻要站起來就會被絆倒,每一次都是這樣,把我摔得七葷八素的。
“草泥馬的,黃皮子,你們在搞什麼鬼。”
先前我看見三個金不出在我眼前又蹦又跳的,但是現在恢複過來總算看清楚了,金不出隻有一個,但是他身旁赫然站著兩隻黃皮子。
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看看金不出的後背上,他後背上趴著的兩隻黃皮子已經不見了。
可是這兩隻黃皮子不是早就死了嗎,怎麼還能亂動?
我越看越是心驚膽顫,因為它們蹦蹦跳跳的樣子看起來很像是跳大神。
跳大神是東北民間的一種儀式,來源於古代薩滿教文化,是一種活人請求神仙附體,以此來跟死人溝通的方式。
跳大神,一般是指兩個人,男女皆可,不過如果是一個人的話就需要一個容器,多個人的話就需要有一個人來充當“容器”,一切都看儀式的複雜程度。這個充當“容器”人要體質獨特,簡單點說,就是天生八字不硬,陽火不旺,這類人很容易生病,體型很容易很瘦或者很胖。
難怪被黃皮子控製住的是金胖子,因為我是賤命,太硬了反而有些事情不合適。
至於要溝通的死人,我這身下可不就是一堆死人嗎?
隨著它們跳大神的進行,我的臉上慢慢出現了液體流淌的痕跡。
起初很細微,但是還是被我察覺到了。
我用手一摸,一看,從我的眼睛,鼻孔,耳朵,嘴巴裏不斷地流出細小的血流。雖然血流的流量很小,但是架不住它不停地流淌,我頓時明白了,這洞裏的死屍原來就是這麼個死法,隻是不知道他們死了多久。
我既然爬不出去這萬人坑,那幹脆就把背包裏麵的殺豬刀拿出來。
拿出殺豬刀的一瞬間,我明顯感覺到萬人坑發出一陣晃動,隻是不知道晃動的是這在藤蔓上挖出的坑洞,還是躺在這裏的數不清的屍體。
我瞅準一隻黃皮子,它的麵部表情明顯變了一下,變得恐懼,慌亂,但是身上的動作卻還是不停。
“我看你丫的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掉淚。”我臭罵一聲,一把將殺豬刀當作飛刀一樣扔了出去。
殺豬刀正好刺中它的身體,黃皮子發出一聲慘叫,身上頓時血流如注,但是它的身體還是在舞動了幾下之後才慢慢倒下,就算倒在了地上還是忍不住想要蹦起來,隻是每次虛弱的身體都摔倒在地,接連幾下之後才終於不動彈。
另一隻黃皮子眼見同伴慘死,嘴巴裏的叫聲一聲比一聲慘,但還是打定主意了繼續跳大神。
“不對,它們不是不想跑,而是跟我一樣跑不了。”我從接觸過跳大神,所以不知道這種溝通死人的儀式能不能中途中斷,但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也不需要客氣。
我從一具屍體的身上拽下一具布片,就著臉上流出的血畫了一張“百淨破煞符”。但是那布片輕飄飄的如何扔上去呢?
上麵那隻黃皮子通了人性,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它臉上不再是驚慌失色,反而帶著戲虐的表情看著我。
“我讓你笑。”我把那張“百淨破煞符”隨手扔到地上,然後拿出一隻鞋子,在鞋底上開始畫符。
那隻黃皮子這次慌了神,嘴裏不斷地發出求饒的聲音,隻是可惜我壓根沒打算放過它。
我瞄準了一下,然後把鞋底朝它臉上砸了過去。
“砰。”地一聲砸了個準。
黃皮子的臉上頓時就像是被熨鬥燙了一樣,一大股一大股黑氣騰騰而起,而且那鞋底子也粘在了它臉上掉不下來,可惜它的動作卻像是被操控了一樣停不下來。
“百淨破煞符”能夠驅邪,黃皮子這種東西是有邪性,但是它終於不是陰魂那樣的存在,所以一張“百淨破煞符”隻能重創它,還不足以殺死它。
索性我現在臉上血流個不停,這裏的死屍又多,幹脆坐下來慢慢畫,畫出一張就砸過去,直到砸了七八隻鞋子才把那黃皮子給徹底幹趴下。
現在就剩下金胖子一個人了,沒了那兩隻黃皮子,金胖子“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哎呦喂。”金胖子趴在地上發出一聲慘叫。
“金胖子你還好著嗎?”我著急地大聲問他。
“活著呢。”金胖子有氣無力地回答我。
“你他媽的金胖子,可嚇死我了。”我抹了抹臉上,都是血,可不是淚。
“這次可得多謝謝你了,這聲‘餘爺’我是心甘情願喊得了。”金胖子朝我擺了擺手。我倆的關係也從最初的搭個伴變成了真正的同生共死過了。